上午十点半,白路准时出现在大平分局。周本昌很给面子,带着几个人等在大厅。不论这件案子是怎么回事,他们的态度很正,以一个大局长的身份迎接个戏子,说明很在意白路,也很在意和白路之间的关系。只是不能表现的太亲近,冲白路点点头说声麻烦你了,白路也只是稍微表示下感谢,仅此而已。因为此时的大平分局门外停着许多车,有很多记者赶过来凑热闹。还算白路聪明,在即将开到地方的时候提前下车,坐出租车过来,否则只凭那辆造型奇特、巨费油的大轮子车,肯定又要引起更多猜想。虽然白路有钱,虽然不怕被人猜疑,可特殊时期能省一事是一事。当白路从出租车下来,记者们轰的围上来,许多人拍照,许多人挤过来问话。白路不看不听,低头走路。周本昌和刘扬等领导替白路考虑周全,提前布置好警力。在看到白路后,马上跑出来七、八名警察维持秩序,让白路安稳走进警察局。周本昌微笑说话:“要麻烦你了。”白路说谢谢,只有淡淡两个字,没有去握手,也没更近一步表示亲近,那不是警察和嫌犯之间该有的表现。周本昌跟白路打过招呼,然后离开,由下面警察带白路去录口供。因为舆论压力太大,不光是白路来录口供,报警的三个人也在录口供。每人一个房间。详细询问事情经过。这该是近年来最轰动的打架案件,只是打几下而已。居然闹到如此地步,就算是皇子龙孙挨打也没可能这么轰动。进入问讯室,架起录象机,两名警察开始问案,白路开始说瞎话。不论如何就是不承认打人。反正没有证据,怎么说全由着大家一张口。同样是因为没有视频证据,最开始报警那人夸大其词,把白路形容成流氓恶霸。说自己遭受到无尽蹂躏。这个案子是由头,大略问过后。警察主攻方向是恐吓电话的事情。报警那些人继续夸大形容,说的玄乎其玄,什么刀架到脖子上,什么就要砍人,还有电话威胁要灭杀全家什么的。因为这个威胁电话,死狼和他手下那个新人也被抓住。现在正往回赶。至于头条白先生,一问三不知,他说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死狼活狼是谁,也不知道威胁电话的事情。他在里面接受问案,何山青在外面被电话骂。电话那头是高远。大骂何山青是猪,问他是不是纨绔太久变成废物?怎么能做出这等蠢事。公平说,不是何山青蠢,社会上但有如此事情生,多是以这种方法解决。只是这次运气不太好。许多个不好的运气把事情一步步推到难以解决的地步。何山青没办法解释,随口说道:“先把路子弄出来再说。”当然要弄白路出来。不过还好,大家没有笨人,再没人提起威胁之类的话语。全北城媒体都盯着你,只要你敢再去威胁那家人……谁做这事谁倒霉。这件事情是阴沟里翻船的典型事例,任谁也想不到就是打几个巴掌的事情,居然闹到声誉问题,闹到威胁电话,闹到黑社会,闹到有判刑入监的可能。此时,高远等人全部赶往大平分局。考虑到记者因素,大家停在隔壁一条街上。不光是有人过来,白路的电话又变成热线,很多人打电话想要询问是怎么回事,表达下关心之意。比如小黑、李强等,可惜电话那头是关机。白路要问案,把电话和电源交出去:“受个累,帮忙充电,愿意接你们就接一下。”警察的回答是关机后充电。这件案子问的很细,针对一个个细节和可能出现疑问的地方细扣。白路耐心着慢慢回答说: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不认识。虽然是一问三不知,态度却很端正,每句回话都是:“不好意思,这个人我真不认识。”或者:“我真不知道有人打威胁电话,不好意思。”案子问到中午,警察给白路带份盒饭,吃完后继续问案。不光白路如此,每一个牵扯进来的人都是如此待遇,反正扣啊扣,一定要扣出真实情况,要扣出每一个疑点,尽量挖出可能隐藏的其它案件。享受到最后一点待遇的是死狼和他的手下。手下还好说,新人一个,刚开始做恶没多久,没什么值得挖的地方。死狼则是不同,只要随便挖出一、两个案子,这家伙就有可能关上个七**十年。所以死狼倒霉了,被折腾的最狠,从进到大平分局的门开始,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整整问了十八个小时的案子,把死狼折腾的,好象一条真的死狼一样。白路的待遇要好一些,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白路有犯罪嫌疑,在下午两点半的时候走出大平分局。此时分局外面不光有记者,还有报警者家属,大概有十三、四人,这些人站在最前面。在看到白路出来后,马上有人大喊:“打人凶手出来了。”其它家属跟着附和,冲上来挡住去路,高喊着:“还我公道。”“你不能走。”一类话语。白路觉得很有意思,这便是人,这便是生活。事情的起因是这家有人住院时意外死亡,他们找医院讨还公道。无意间看见白路等明星,要求这些明星为他们做主。别说当时小老虎受伤躺在医院里,就是没有小老虎的事情,白路凭什么帮你?意想不到的是就这么件事,居然有人记恨白路,在他端汤锅回来的时候故意撞翻。白路当然不能忍,马上动手。不过也没往心里去,打了就是打了,还能怎么的?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生,这家人把事情闹上网,趁白路搞十亿元公益基金的宣传机会,把事情闹到如此之大。闹到这一步,对白路来说已经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是要给这家人一个好看。眼见许多人站在面前,白路一句话不说,转身回去分局,对大厅里的一堆警察说道:“我要报警。”警察被闹迷糊了,你刚从这里出去,报的哪门子警?有警察问话:“什么事?”白路说:“他们堵着路不让我出去,后面还有许多记者,我可不敢和他们生肢体接触,免得再次被讹。”警察往外面看看,走出个女警说:“我送你出去。”白路说谢了,开门出去,又走回到那些人面前。女警跟过来,冲那些家属大声喊道:“让让,你们干嘛呢?”“这是打人凶手,你们为什么让他离开?”有家属喊道。女警说:“是不是打人凶手要看证据,不是听你们说话;如果没有证据,对白路就是污蔑是诬告,是要犯法的,麻烦配合下把路让开。”“不让,不能让,你们不能包庇明星。”十几个人配上后面记者,把大门堵个严实。白路冲女警耸耸肩:“看到了吧。”有记者在,女警还真没法说些凶狠话语,看看面前众人,扯白路一下,转身回去办公楼。白路跟他回去,进门后,女警说话:“一会儿开车送你出去。”白路笑道:“不用。”拿出电话拨号:“回家把我小号拿来。”电话那头是何山青,问他干嘛?“练习吹号技巧啊,赶紧的。”按掉电话问女警:“咱有训练场地没?”女警察也有些迷糊,问道:“你要干嘛?”“训练啊,他们不让我走,我就在这训练,他们要是有本事就一直耗着,看谁能耗过谁,这大冬天,最好再冷个十几二十度,下场大雪,那才过瘾。”女警被他的奇思妙想吓住,犹豫着看向同事。如果没有记者在场,外面那些人怎么收拾都成。可有记者在场,还真没人敢冒头,万一哪句话没说对,只要一爆出来,前程堪忧啊。有句话是不怕不做事,就怕做错事。多做多错,不做就万事大吉。没有人愿意去趟这个雷。女警看看白路,再看看其他同事,正好报警那几个人做好口供出来,见到白路分外眼红。尤其最开始报警那人,四十二、三岁的年纪,一看到白路马上抱着头蹲下去:“头痛,就是他打的,我要去医院。”办公楼里没有记者,在场警察都没理他,白路更是不理会,问女警:“你们谁最能打?陪我练练?”女警没有语言了,这家伙得没心没肺到什么程度啊?指着外面说:“那儿有个自行车棚,空着呢,自己去。”说完话上楼跟领导汇报,问怎么才能让白路出去。楼上的周正昌等人也有点头痛,都在费脑筋琢磨这件案子。白路出事,很多同行打电话问,横跨几大区,全是实职副局或是大队长来电话。先东三区这块,东三分局的邵成义打来电话,甚至连卫生局长也打电话凑热闹。东三区有两头牛,一头是区卫生局老大牛刚,另一个是公安分局牛钢副局长,卫生牛两次得罪白路,不过因为是领导以权压他去做,白路没有计较。从那以后,卫生牛对白路尽量表示善意。比如粉标黑标,但凡有点事情,都会让手下通知柳文青。至于公安牛,和白路没有太近的关系,通过老邵打听下情况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