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想想说道：“下楼吃饭。”这个晚上会很忙，既然如此，何不去餐厅等待这份忙碌。白路去隔壁叫保安，四个大汉正琢磨要不要买点东西回来吃，见老板来叫，四个大汉都有些不好意思，忍着身上疼痛齐刷刷站成一排说话：“对不起老板，我们没尽到职责，没保护好珍妮弗小姐。”白路说：“没事，他们人多，你们能做到这样已经不容易。”大汉说：“不容易归不容易，事实是我们没完成任务，你把这个月工资给扣了吧。”白路看看四个大汉，都是严肃加愧疚的表情，只从这点来看，他们确实是马战那帮军官口中的好兵。军队是另一个社会，社会中该有的习气那里也有。总有人变油、变得更社会一些，可这四个兵不是这样，虽说有些瞧不上保安这个职业，可既然领了这份工资，就一定要做好。白路笑道：“下去喝酒。”转身去电梯间。两名特警不用通知，始终贴身跟随。下楼时接到马战电话，询问他怎么样。接着又有何山青那些人打电话，都在关心他。这帮人消息灵通，白路放出来没多久就得到消息，打电话慰问下，顺便说些废话，比如打算平了翁一那帮混蛋什么什么的。白路笑道：“欢迎来平。”“赶紧滚回来吧，你的电影又破亿了。”何山青说道。“这不很正常？电影不破亿还拍个什么劲儿？”“吹死你。挂了，有事打电话。”那面结束通话。白路捏着电话进去包房，找位置坐好。两名特警依旧准备在门外值勤，硬被他按到桌上，大家一起吃。尽管白路说要好好喝一顿，可特警值勤不喝酒。四名大汉也不肯多喝，稍微喝两杯啤酒，然后停杯。章总做为主人，与大家同坐一桌，稍微陪几杯酒。可只一会儿。市长来了。章总赶忙让位。见是一桌子人，不好谈事情，市长先跟大家问好，然后随便聊天。没到五分钟。丹城书记也来了。在知道白路这些人都是有钱人之后。又知道丽芙的身份后。书记一定要来。目的就一个，拉投资。去年国家下令，说地方政府不能以招商引资做为干部的考核指标。也确实实行一阵子，现在也是实施中。同时调控房地产，控制房价，让政府的工作目标以民生为主。控制房价的政策实施的要早一些，当限制购房一段时间后，地方政府的经济数据生严重下滑，税收减少，政府缺钱。如果只是这样，政府缩紧银根，倒也可以坚持坚持。可大多地方政府拿土地做抵押，去贷款，行地方债券，甚至拿政府大楼做抵押，盲目兴建新城区等大型项目。而随着期限将至，动辄十几亿、几十亿的欠款由谁来还？继续行新债券？肯买单的人却在迅变少。在这种情况下，地方政府开放限购令，鼓励地产投资，想要重新再来一次地产辉煌。可惜难啊，被房子折腾成惊弓之鸟的人们还有多少人肯把身家投进地产？由此，地方政府要想办法增加税收，很多地方又开始招商引资。丹城是这些城市中的一个。在前些年楼市好过的情况下，上上届的政府班子拿全市各个单位的办公大楼做抵押，贷出上百个亿兴建新城区。到现在，新城区建成七、八年，房子倒是都卖出去了，可没人住，是空城一座。在新城区建成没多久，那一届的领导班子，尤其是政府和市委的两位老大先后调走。等这两位老大离开后，继任的领导都是在擦屁股，努力去擦新城区的屁股。比如说把市政府搬去新城区，打着服务百姓的名头，在新城区建便民服务大厅，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市政府原来在市中心，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你想告个状，也会很快到达目的地。可市政府和市委搬家后，再想去市政府办事，没有车寸步难行。打车要好几十块，坐公共汽车？只有一班不说，还是小公共，且十五分钟或二十分钟才有一辆，车上巨挤。政府的工作人员倒是有通勤车，还有私家车。可普通百姓怎么办？你建政府大楼到底是为谁服务的？某些拿屁股思考的领导真不知道在想什么。往好里说是振兴、展新城区的经济，迁过去许多厂子，把市里最好的中学也迁过去，还要建图书馆什么玩意的。可是能轻易搬家的厂子多是小型企业，比如生产个小型锅炉或是印刷厂什么的。这类企业的目标客户多在市里，等这些厂子远离客户，新的竞争对手出现，生意自然难做。反是搞跨了一些企业。再说学校，那些曾经最好的中学，来到新城区没多久就变成死水一潭。没错，学校还是好学校，可费用上涨数倍。交通费、住宿费、伙食费，这些原本不存在的费用，在学校搬家后瞬间出现。另外，这所好学校已经多年没拿过高考状元。在这里上学就一个好处，不用担心学生逃课。全封闭管理，学生不能离校，造成学校周围几乎没有营业场所，打车都得看运气。那地方全是楼，也全是空旷，做什么生意都赔本。成为新司机练手的最佳场地，上上届领导走了之后，上届政府领导好一通折腾，不断宣传不断广告，吸引大家住过去，并打算把大学也搬过去，由此展新城区。可惜折腾来去都是无用。新城区房价一直在跌，大学城也因为种种原因停建。折腾许多年，欠银行的百多亿始终没还，就是说公安局、检查院等许许多多单位到现在还是借住银行的房产在办公。银行也想把钱要回来，换过许多领导，可惜既追不回钱，也要不来地，只能一年拖一年的拖下去。这是笔烂帐，很多地方都有。这笔帐烂到两届政府都拿它没有办法，轮到新一届的领导班子来擦屁股。在得知丽芙身份后。市长马上动了招商心思。可因为翁一事件要先平息众人怒气，没有机会提这事。现在有机会了，事情就算得到解决。且不光市长在场，市委书记也赶来见面。这是高规格接待。因为是私人性质的饭局。市长和书记都没有带秘书。单身进屋，见缝插针坐在大家中间。因为他俩的到来，特警提前吃好饭。出门继续值勤。和他俩同样待遇的还有两位大秘书及酒店高管，跟服务员一起守在包房外面。四名保安大汉也很知趣，紧随两名特警离开。章总变成伺候局儿的，恭敬坐在一侧，随时准备提供服务。于是饭桌上还剩白路、珍妮弗、丽芙、满快乐、孙佼佼、明臣、柳文青，和市里两位老大加上章总一个。到这个时候，章总才算彻底了解这群人的身份有多显赫。别看人少，组成个招商团绝对没问题。因为两位领导的到来，饭桌气氛生变化。好在白路已经预期到，在他泄露众人身份后，后面肯定是各种人士前来骚扰，所以肯接受章总宴请，把所有骚扰在包房里解决掉。在两位老大之后，省里也来人了。有个老家是丹城的省公安厅副厅长回家过年，突然接到省政府大秘的电话，然后是省长和他说话，让他代表省里会见丽芙等人，一个是平息翁一事件，一个是在有可能的情况下，稍微询问询问，他们是否有合作投资意向。按说这类事情从来轮不到公安口的人出面。可这次例外，第一，翁一事件影响太坏，这位副厅长借着处理案件和安慰当事人的借口，倒是能说上几句话。第二，省老大怕放跑这只肥羊，万一丽芙等人对丹城存在误会，这位副厅长可以适当推介其它地方。从这方面来说，他等于是备选答案，如果丹城领导搞不定，他就得上去说话。于是没多久，包房里又多了位公安口的副厅长。三位领导陪大家吃饭，主要是聊天沟通，想请几位明星多留几天，到处转转看看，说丹城是个美丽城市什么什么的。珍妮弗等人统一口径说：“我们有安排。”至于安排是什么，没人知道。饭局在那位副厅长到来的二十分钟后结束。直到结束时，三位领导都是心下诧异，从开始吃饭时到现在，珍妮弗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表示愤怒，没有一个人询问国际酒店门口的打架事情如何处理，也没人询问翁一会如何。这不科学啊。任何人生事故，最直接的反应是解决事情，受委屈要出气，不公平要告状，可是看白路和珍妮弗的样子，好象全没放在心上一样。眼看饭局结束，书记说话：“丹城有很好的地理条件，有很优惠的商业政策，希望大家来考察投资，我们一定提供最优秀的服务。”珍妮弗等人都是笑着说条件允许的话，我们会再来。又是一句应酬话，不过在三位有心人听来，这才是整晚的谈话重心。什么是条件允许？自然是怎么处理翁一。领导们笑着说一定要来考察，送大家进入电梯。等他们电梯门关上，眼看指示灯跳着亮起，市长问书记：“我上去？”书记想上一会儿，点头说好。又说我在楼下等你。于是三人分开，市长上楼再找白路说话。(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