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心里有事,巴不得早点散席,所以也沒有太多地坚持,虚张声势地客气了几句,就将郎茂才等人送出了名流大酒店,假装着依依不舍地握手话别,目送着他们各奔东西了。看看时间,已经是北京时间十一点了。三个人都喝了酒,车是不能开了。楚天舒本來想的是在名流大酒店开几间房,连夜加班赶汇报材料,抢在明天上班之前发给苏幽雨和林登山的邮箱。可是,等卫世杰到前台一打听,结果却让楚天舒大失所望。名流大酒店的客房全都预订出去了,一个空余的房间都沒有。再四下看看,周边人來人往的,到处是组团來参加临江国际荷花旅游节的各地官员和游客,欢声笑语,热热闹闹,前台还有好几家团队的工作人员因为住房的事与值班经理起了争执,声音大得整个大厅都听得见。卫世杰又给其他的宾馆酒店打电话,得到的回答和名流大酒店一样,客满了。无奈,卫世杰只得摊开手对楚天舒说:“老楚,我沒辙了。”住宿是小事,去偏僻小街道上找个私人小旅社忍一夜也沒问題,但是,这种小旅社房间小,卫生状况差,嘈杂吵闹就不说了,房间里又沒有网线,苏幽雨发过來的资料收不到,写好了汇报材料也不能及时地发回去,这便如何是好。向晚晴犹豫了一下,突然说:“天舒,你跟我回家,小卫,你自己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在名流大酒店的车库汇合。”卫世杰“嘿嘿”一笑,忙说:“沒问題,你们赶紧走,哪我都能混一夜。”楚天舒愣了一下,解释说:“老卫,你奸笑什么,我要连夜赶一个汇报材料,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奸笑了吗。”卫世杰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对向晚晴说:“晚晴同学,你看,我可什么都沒说,明显是老楚在胡思乱想。”向晚晴懒得和卫世杰多纠缠,她拉着楚天舒说:“小卫,你照顾好自己,我们先走了。”卫世杰非常认真地说:“时间宝贵,赶紧的,赶紧的。”楚天舒气得重重的捶了卫世杰一拳。卫世杰这才咧开嘴,放肆地笑了。楚天舒跟着向晚晴往外走,边走还边说:“晚晴,你家里还有别的人吗。”“你是希望有,还是希望沒有。”向晚晴看了楚天舒一样,忽闪着大眼睛,认真地说。当然是希望沒有,但是,楚天舒不好这么说,只能保持沉默。“沒有。”向晚晴又问道:“这回,你满意了吧。”“啊,不。”楚天舒下意识地否认道,马上又说:“那,这不好吧。”“有什么不好,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哼,怪不得老卫要说你胡思乱想。”说完,向晚晴抬手就打了一辆车。楚天舒坐到车上的时候还是十分紧张。这就是爱情。屈指数來,楚天舒与好几位女孩子有过亲密接触,但从來沒有过这种紧张的感觉,这说明他把自己与向晚晴的这份感情看得很神圣,只可仰视,不可亵渎。在车上,楚天舒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晚晴,真的方便吗。”“楚天舒,今天你是怎么回事,平常挺痛快的一个人,怎么变得磨磨唧唧的了,是不是喝多了。”向晚晴特意摸了他的额头一下,又问道:“你老实回答我,你把我当你什么人了。”楚天舒想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好朋友,最好的朋友。”向晚晴睁大了眼睛看了看他,然后把头微微靠过來,说:“既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去好朋友家串个门,写个材料,有什么不方便的呢,我家里还有好茶好咖啡,我帮你服务还免收服务费,比星级酒店强多了呢。”楚天舒觉得嗓子眼有点发干,使劲咽了咽吐沫,沒再说出什么话來。向晚晴的房子不知道是租的还是买的,楚天舒沒好意思问,到了地方他才知道这是临江小有名气一黄金地段的酒店式公寓,只有一个不大的客厅,一间卧室,一个卫生间兼洗浴间,进门的走道边是一个封闭式简易厨房。屋子只有70平方左右,一个人住绝对不小,算一算地段和位置,这房子就是租的也不会太便宜。一进门,楚天舒便感觉带了一种特有的芬芳,也看见了整洁简约的房内装饰和陈设,立即感叹道:“晚晴,你的房子好温馨,好舒适,真的比星级酒店还好。”进去了之后就发现,两个人在这么一个空间里活动就显得稍稍有点拥挤了,从客厅到卧室,换鞋洗手挂衣服等等,进來出去经常就要你躲我让的,稍不留意就会发生肢体碰撞。平时向晚晴一个人住,电脑和网络插口都在卧室里。楚天舒想在客厅里写材料,把手提拿出來,却发现根本沒有另外的长网线,要想上网最方便就是在卧室里的电脑上操作。向晚晴正在用电热水器接水,看着楚天舒无所适从的样子,笑道:“你别晃來晃去的好不好,就在卧室里写吧,抓紧点,搞完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楚天舒只得抱起手提走进了卧室。向晚晴烧上水,又进到卧室里收拾了写字台上散落的小物品,又帮他把笔记本电脑架好,听见外面电热水器的水烧开了,赶紧出了卧室,冲好了咖啡,送到了楚天舒的手边。楚天舒抬头说了声谢谢。向晚晴笑笑,示意他继续工作。楚天舒眼睛回到了电脑屏幕上,先是上了QQ,接收了苏幽雨传过來的资料,再打开WORD文档就开始弄起报告來。关于江北开发区和沿江商贸圈从启动到建设的全过程,楚天舒都非常熟悉,前期和后期从不同的角度收集过很多的相关资料,加上苏幽雨刚传过來的最新数据材料,写一个汇报材料对他來说并沒有太大的难度。基本思路理清了,写起來就驾轻就熟了,写了很长一段之后才发现,向晚晴沒有动静了楚天舒停下來去客厅看了看,也沒有她的人影,心里觉得奇怪,就试着喊了一声:“晚晴,晚晴。”从卫生间的方向传來了向晚晴的声音,急促慌张:“你别过來,我在洗澡。”楚天舒一阵心跳,赶紧退回了卧室,坐在电脑前也还像一个做贼的小偷,惶惶然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定下心來,继续噼哩啪啦地敲击着键盘。哗哗的声音这次听得很清晰,刚才估计是太专心了,楚天舒竟然沒有听见卫生间里的水声,也根本沒想到向晚晴会去洗澡。楚天舒轻轻地带上了卧室的门,反复告诫自己,不许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一定要全部的心思集中到汇报材料上來。楚天舒正聚精会神在敲击了结尾的段落,向晚晴推开门,她叉开手指头在摆弄还潮湿着的头发,探进头來问道:“天舒,忙得怎么样了。”楚天舒侧头笑笑,说:“差不多了,正在结尾。”向晚晴说:“我吹一下头发不影响你吧。”楚天舒说:“沒事,你吹吧。”外面传來了呜呜的电吹风声,楚天舒感到有些分心,疲倦也袭了上來,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然后捏着鼠标,将汇报材料的全文梳理了一遍,又修改了几个措词和标点符号。这时,向晚晴吹干了头发,走过來说:“写完了,我看看。”说着,她弯下身子來想看一看电脑屏幕上的文字。一股清爽的香味渐渐向他弥漫过來,楚天舒顿觉心旷神怡,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砰砰乱跳。“哎呀,你身上又是烟味又是酒味,难闻死了。”向晚晴直起腰,侧过脸去,手在鼻子底下扇了两下,说:“你也洗洗去吧。”楚天舒沒好意思,捏着鼠标假装着还在看文章,坐着沒动地方。“去吧,听话。”向晚晴连哄带威胁道:“要不我把你赶出去的啊。”楚天舒只得起身,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了换洗的内裤和一件T恤,慢吞吞地进了卫生间。进去了才发现,卫生间只有一个來回梭动的门,里外都沒有锁扣,怪不得刚才向晚晴要惊呼,警告他不要过來。楚天舒把门带上,脱了内外的衣服,迅速地从头到脚地冲淋了一遍,换好衣服就出來了,除去用了摆放在手边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之外,甚至沒敢打量一下里面其他的化妆和洗浴用品。把换下的内衣装了一个塑料袋塞进了包里,再回到卧室,向晚晴坐在电脑前,正入神地看着写好的汇报材料。听见楚天舒进來,向晚晴抬起头來,只见她唇红齿白,面如桃花,浅浅一笑,两个迷人的酒窝便绽放在她的脸上,人就显得越发的生动可爱,秀发的香味又混合了她的体香,令人神清气爽。楚天舒赶紧挪开眼睛往电脑上瞟,发现向晚晴将汇报材料中一些罗列数字的地方增加了表格,这样一來看上去就更加的一目了然了,另外,一些文字上也做了润色,读起來更通顺和朗朗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