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点头,“当然真去,伯父,覆巢之下无完卵,在匈奴兵南下前,须得把境内混进来的匈奴军打出去才行,不然任他们在境内肆虐,遭殃的是我们。”
赵铭心内赞同,只是他还是有些心痛,“我们养的部曲可不易。”
赵含章喝了一口羊奶道:“所以我需要征兵令。”
虽然西平县现在在她手上,她招兵买马也没人跳出来说个“不”,但到底于理于法不合,这不适合她良民的形象,所以她需要一个程序正义。
赵铭默默地看着她,“你都私自养了这么多私兵和部曲,还强求什么征兵令?”
“伯父可别冤枉我,我部曲就一百多个,他们还都是祖父给我的,是合乎礼制的,剩下的那些都是庄子里的长工和佃户,为的是来保护族人和庄园才来的西平,他们连西平人都不算,他们是上蔡人。”
赵铭被她的无耻震惊住了。
不过他也放心了,挥了挥手道:“你心中有数就好,我若是刺史,我一定会强下令让各郡县出兵灈阳,但听从的不会很多,伱不要为一股意气就冲在前面,匈奴军是要驱除,但你不能拿赵氏的人命去填。”
赵含章表示明白,“您放心,我一定苟着来。”
赵铭:“什么?”
“咳咳,就是,我一定小心谨慎,绝不鲁莽。”赵含章立即夹了一块饼给他,“伯父,您尝尝我家的饼子,厨娘根据我的口述做的,里面是肉馅,很好吃的。”
赵铭低头看,饼子两面金黄,被切成了三角形状,从切口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肉沫,闻着的确很香。
赵铭夹了一块,略略品尝,入口酥脆,然后是肉和葱花的咸香,他略一挑眉,道:“在面上洒些芝麻就更好了。”
赵含章略一想,竖起大拇指道:“伯父厉害,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儿?听荷,去让厨娘再烙一张来,这一次洒点儿白芝麻。”
赵铭听得通体舒泰,这一刻,他终于知道父亲为何那么喜欢和赵含章说话了,即便他知道她是在有意拍他的马屁。
“伯父,匈奴军南下,那我们的信还送得出去吗?”
赵铭:“问题应该不大,他就是南下,也不可能断绝所有道路,我已经写信送往洛阳了,最多再有四天,族长应该就收到了。”
赵铭和刘越石没什么交情,只能通过赵仲舆。
刘越石,名叫刘琨,越石是他的字,他还有个顶厉害的哥哥刘舆,字庆孙,他们兄弟两个和赵仲舆一样,都是二十四友之一,年轻的时候出了名的浪荡子。
但人家也是真聪明,尤其是刘舆,听说他遍阅天下兵簿、仓库、牛马、器械和水陆之形,只要是在档案文籍上有记载的,没有他不知道的。
是赵含章做梦都想得到的人才。
不过,她也就想想而已,此人现在是东海王的左长史,被对方认定为至亲心腹。
而且,赵含章扭头看了一眼傅庭涵,心中哼哼,她现在有傅教授了,刘舆会的,傅教授将来一定比他还要厉害。
刘琨能出任并州刺史,就是因为他哥刘舆的举荐,虽然并州很快就要沦为孤城,但不可否认,刘琨也是因为据守并州成为了一代名臣。
赵含章眼馋刘琨背后的鲜卑势力,中原很少能买到好的,大量的战马,但如鲜卑一样的放牧民族就不一样了,他们的马多,牛多,羊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