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挠了挠脑袋,看向傅庭涵,“你还记得我们那儿的亩产是多少吗?”
耿荣也看向傅庭涵。
傅庭涵扫了他一眼,拿起赵含章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一个大概的数字。
赵含章啧啧两声,“这差距也太大了。”
她沉思片刻道:“除了种子外,应该还可以通过改进耕作方法来提高产量吧?”
傅庭涵点头,“还有小麦,中原及北方还是以面食为主。”
耿荣忍不住插嘴,“女郎,普通百姓是以豆饭为主。”
赵含章和傅庭涵对视一眼,“豆饭?”
果然是世家大族,连豆饭都不知道,耿荣正想着详细解释一下,赵含章已经摸了摸肚子道:“说的哪有亲自体验来得好?正好,到吃晚食的功夫了,走,我们出去蹭饭。”
耿荣默然不语。
赵含章拉着傅庭涵出去找晚饭。
她直接拉着他去靠近城门一侧的那两条巷道里。
贫民窟里的人多数被迁出来后多数被安排在了这里,这里的民居大多空了,赵含章将空的房屋回收分发下去,还有的人家只剩下孤儿,她就暂时登记造册,打算等以后商业起来便出租,收益也能抵消一点儿养孩子的花费。
县衙现在每天要养这么多孤寡孩子,支出还是挺大的,耿荣知道,城中不少人都在观望,等着看赵含章入不敷出时。
就连耿荣都觉得赵含章支持不了多久,到现在,城中的以工代赈也没有停止,听傅大郎君的意思,后续他们还要挖水渠等,不是发布役令,而是依旧以工代赈。
这就很出乎耿荣的意料,也让耿荣更加担心,他觉得这样下去,赵含章可能连冬天都撑不过去。
本来西平县谁当家做主对他来说都差不多的,赵含章毕竟是个女子,未必能长久,换个人也不错。
但想到他现在每天见到的人,想到他现在手头的工作,不可否认,耿荣觉得当下的西平县生机勃勃,虽然刚经历劫难,但上下一心,其态势甚至比他父亲和范县令在时还要好。
所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女郎,一味的善心未必是好事,县衙收入有限,以工代赈只能一时,若过于宽松,只怕不长久,到时候政策骤然回落,只怕会招致许多不满。”
赵含章已经尽量压缩以工代赈的支出,可以说,现在一个成丁劳作一天的收入也就够养活两个人,这样的工钱在她看来是极低廉的了,再压,她和傅教授都要过不了心里那道关卡。
而且,这些公共设施将来都会产生收益,远的不说,就说修建水利工程,县衙下的官田就受益匪浅。
可惜了,等冬天一过,大家都要忙自个地里的活儿,赵含章会给他们分一定的土地,到时候官田再想以工代赈或者招工都难,还是缺人啊。
赵含章安抚耿荣,“我心中有数,放心,不会缺钱和缺粮食的。”
战利品还没花完呢,花完了战利品,她手中也还有钱,前期投入本就是巨大的,她有心理准备。
投入巨大,收益才更大,当务之急是收服人心,若能收住整个西平县的民心,将来这一片就都是她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