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颖先鬼鬼祟祟的四处看了看,然后才把赵宽拉到一个空旷之地,最后还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石将军!”
赵宽就明白了,给了范颖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然后就跟着她去县衙了。
就在赵宽和范颖提审嫌疑人,想要得到更多信息时,拓跋鲜卑的人也到了。
拓跋猗卢带着他两个儿子来了。
赵含章正在见刘乂,话刚开了一个头呢,听见禀报,沉吟片刻后便道:“请刘刺史先去接待贵客吧。”
然后坐着没动,继续和刘乂说话。
刘乂问道:“拓跋鲜卑乃贵客,赵将军不先去见他吗?”
刘乂道:“我这不打紧,待晚些再和将军叙旧。”
赵含章摇头笑道:“拓跋是贵客,但北海王也是贵客,
哪有因为后来的贵客慢待先来的贵客的道理?”
刘乂苦笑道:“什么北海王,我如今只是个阶下囚罢了。”
赵含章不高兴了,“含章何时慢待过北海王,让王爷有阶下囚的感觉?”
刘乂连忙道:“没有,你们对我一直礼遇,只不过我是俘虏,不是阶下囚又是什么?”
赵含章叹息道:“这是两国立场,我不能承诺王爷什么,只不过我们相识于未战之时,我敬佩王爷的为人品性,所以愿尽我之能给王爷便利。”
她道:“现在匈奴已被驱赶至幽州,你们的新帝登基一年不到便崩逝,显然再难留在中原,我想问你,你是想留在中原,还是回归故土呢?”
刘乂眼眶通红,有些委屈又有些愤怒,“先祖在曹公时便移居并州,至今百年矣,我父亲,祖父和曾祖皆在并州出生并长大, 我的故土在哪里呢?”
赵含章也眼泪滚落,和他哭道:“我亦想留你们,你是知道的,在我心中,不论是匈奴、羯族还是鲜卑,只要遵守大晋律法,便如同汉人一般,皆是我华夏之族,可这几年来,两族互相攻伐,早已结下死仇,我愿意率领汉人百官放下仇怨,却不知你们是否愿意。”
刘乂抖了抖嘴唇,问道:“若我刘氏一族中有人愿意,将军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依照汉人降将一般处置,我会分与你们土地,像保护汉人一样保护你们,但你们也要向我缴纳赋税,保卫我们的土地和人民。”
刘乂目光炯炯的盯着赵含章看,“赵将军果然能待我们如同汉人一样吗?”
赵含章道:“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特性,汉人擅耕种,草原上的民族则擅于畜牧,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为草原上的百姓找出一条适合的生存之道来,我希望天下百姓有一日能够不为衣食烦忧,老有所养,幼有所教。”
刘乂握着赵含章的手就狠狠用力,指甲几乎掐进她的手腕之中,他紧紧地盯着赵含章的眼睛道:“我信赵将军,君子一言,若有违此誓?”
赵含章沉声道:“那便让我死于万马踩踏,死后也不得安稳,子孙后代皆受此噬!”
“好!”刘乂道:“我知道将军让我来此是为了什么,我愿意为使,去劝说四兄投降。”
赵含章问:“若刘聪不愿意降呢?”
刘乂就垂眸道:“那我便带走可以带走的人。”
“好!”赵含章一口应下,回握他的手道:“我会在此静等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