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晃悠着出宫,一出皇城门就是家,她顺便回去换了一身便服,然后就带上曾越上大街,“我们出去吃。”
天黑了,但街上还是热闹得很,中秋时挂上去的灯笼大多没拿下来,商家会往里添蜡烛或灯油,所以街上灯火不少。宵禁时间是亥时以后,也就是晚上九点钟以后,一般戌正,即八点左右街上就没有人了。
此时已入冬,天黑得早,这会儿刚六点多,天将黑未全黑,所以人还不少。
赵含章在街上瞎溜达,曾越也不知道她要吃什么,每经过一家饭馆他就想提醒一下,但见她脚步不停的往前走,便只能把话憋回去,默默地跟着她往前走。
赵含章走到街头,满洛阳也就只有这一条大街才有客人,其他街道黑乎乎的,偶尔有人举着灯笼走过,却没有商家开门。
因为,洛阳人还是太少了,也太穷了。
经过一年的修整,百姓们只是缓过一口气来,离安定和富足还差得很远,很远。
赵含章转身又从街头往回走,快走到街尾,各家商铺和摊位已经在陆续送走客人,就快要打烊时,她随便选了一家面馆坐下,要了一碗面吃。
赵含章拿了一双筷子沉思,抬头才看到站着的曾越,招手道:“你们也都坐下吃一些吧,天晚了。”
曾越对亲卫们点了点头,然后选择在赵含章对面坐下,也点了一碗面。
“女郎是想郎君了吗?”
赵含章没有回答,吃完面就赶回家,汲渊和明预想猜她是不是要对江南用兵,其实她也在想这个问题。
回到大将军府,赵含章直接往电台室去,将其余人等都遣出去,只留下一个报务员。
曾越见状便守到了外面。
赵含章道:“联系元立,用另一套密码与我回话。”
虽然现在只有她这边有电台,但散出去的太多,知道的人也在逐渐增多,她是信任他们,却也不能保证所有的报务人员都不会泄露机密。
所以特别机密的密电,是需要另一套密码本的。
好一会儿,报务员道:“女郎,联系上了。”
赵含章原地转了两圈后道:“告诉元立,让他离间琅琊王和王敦,离间王敦和王导,劝说琅琊王回归。”
报务员应下,当即发出。
赵含章沉吟片刻后道:“告诉他,用刘隗和王应。”
远在健康的元立看着手中翻译过来的密电沉吟,他的心腹薛泓一头黑线,忍不住压低声音抱怨道:“大将军是不是说错了?刘隗和王应怎么能一起用呢?”
刘隗和王应是死对头,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那种死对头。
元立瞥了一眼薛泓道:“你不懂,是因为你不够聪明。”
他一开始也只有一层模糊的认识,没有抓到那点,因为赵含章给的命令是离间琅琊王和王敦,而不是王导,还要离间王导和王敦,女郎这是要将王氏一分为二,使其分崩离析啊。
这次的目标可不止是江南,还包括王氏。
赵含章一点刘隗和王应,他就知道怎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