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瑚也说她,“你不懂衣裳?你不懂衣裳为何总是胡服多,汉袍少?”
赵含章笑道:“我就是觉着怎么方便怎么来,阿娘他们都说好看,那就是好看的。”她停顿了一下后道:“礼仪服饰也可顺应时事而变,我觉着日常的衣裳将袖子再略改小一些,出行做事会更方便的。”
“对极,”赵瑚道:“如今我的成衣铺里就做了很多窄袖的衣裳,却又有别于胡服,五哥,你要是不喜胡服,可以试一下我家的这种,出去逛街方便得很,我明儿穿出来给你看。”
赵淞:“你不要胡搅蛮缠,我说的是单衣的事……”
赵含章悄悄的后退,一旁的堂兄弟和侄子们见了,脚步轻挪,默默地挡住视线,掩护她离开。
赵含章冲他们投去一个赞许感激的目光,一下台阶立即脚底抹油一般溜了。
赵淞和赵瑚吵了一通,谁也不能说服谁,但用饭时他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也没再拉着赵含章评判。
赵氏如今留在京城的族人不少,这已经不是家宴,而是族宴了,所有在京的族人都要来吃饭,包括刚才被提及的赵万。
他失业了,此时正在考虑要不要回乡,但他家里兄弟多,不缺他种地。
但此时裁缝的工作并不好找,他只能在店铺里做事,不能卖身进别人家中,哪怕是活契也不行。
宗族没有卖身为奴为婢的,他若那么干了,整个家庭都会蒙羞,宗族很有可能会将他除族,赵万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虽如此,但他还是不愿意向赵瑚低头。
哼,做那样失礼的衣裳,他觉得跟除族的羞辱也不差多少了。
赵万愤愤不平的夹肉,扒饭,想趁机多吃一点,这样明天可以少吃一顿,初五就去赵瑚家里蹭饭,三天宴席他全蹭,然后再决定是回乡还是留下。
王氏负责宴席,因此很在意席上大家吃喝的情况,目光扫过角落里的两张桌子,她想了想,避着人和赵含章道:“你别只照顾身边亲近的族人,七叔祖这样的,有钱得很,你不照顾,他也能把日子过得很好。有些族人日子艰难,他们更需要你的帮助。”
王氏示意她去看角落里猛吃饭的两桌人,低声道:“他们虽然是跟着其他族人出来的,但之所以千里迢迢的从西平到洛阳来,却是奔着你的名望来的,你祖父在时,凡是来投靠的族人,不论贫富,血缘远近,皆得到很好的安排,你啊,既然要倚仗宗族,那就别一心扑在国事上,族里的事也当上心一二。”
赵含章蹙眉,“五叔祖没有安排他们吗?”
王氏叹息一声道:“你五叔祖年纪大了,赵铭又不在身边,这些事多数交给七叔祖来做,但他做事随心,许多族人受了委屈也没地说去。”
“比如那赵万,一个铺子里那么多活儿,他不喜做单衣,去做别的衣裳就是,七叔祖偏逼着他做单衣,他这才不得不辞工的,”王氏道:“这些家境不好的族人来洛阳,多半是跟着有钱有势的房头来的,但他们带出来了,却未必能安顿好,更未必能带回去。”
赵含章就明白了,她笑着拉住母亲的手道:“还是我阿娘人美心善,此事我记下了,会处理的。”
她顿了顿后道:“其实阿娘可以自己试着去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