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眉,也瞥了一眼赵含章身边的傅庭涵,微微不满,“傅中书之前分明属意迁都兖州,缘何又变了?”
因为只这短短的半日,傅祗便察觉出苟晞已不是往日的清正之臣,但当着苟晞和百官的面,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傅祗垂眸不说话。
赵含章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嘴角微翘。
傅庭涵看了她一眼后和皇帝道:“陛下,迁都一事重大,还需与百官商议,非一时能决策,今日饮宴,不如先略过此事。”
赵仲舆立即道:“对,今日宫宴是为庆祝洛阳危难解除,如此大好日子,何必提这些烦恼之事?”
皇帝脸上的凝重暂消,重新露出笑容,“对,今日我们只饮酒谈喜事,不论这些烦心事。”
梁皇后就笑道:“既是如此,陛下不如趁此机会封赏赵将军。”
她道:“此次赵将军解洛阳之危,救驾有功,当重赏。”
皇帝也急着离开洛阳,想着尽早把这些事处理完,当即问道:“赵将军想要什么封赏?”
赵含章就客气道:“此是微臣的本分,不敢奢求封赏,倒是臣下有几员大将,多亏了他们,这才能将匈奴大军驱逐,所以臣请封赏他们。”
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皇帝就问,“不知赵将军要给他们请什么样的功劳。”
赵含章当即把写好的折子拿出来,内侍下来接了送上。
皇帝展开看,折子不短,显然写的挺长,他仔细的看过,发现连普通队主的功劳都写上了。
看来赵含章是要为手下大面请功,那就不是宫宴上可以立即决定的了。
皇帝收了折子道:“朕知道了,朕会仔细斟酌的。”
赵含章嘴角轻挑,“谢陛下。”
“这是他们的功劳,但赵将军之功尚在他们之上, 你就没什么想要的吗?”
赵含章犹豫了一下后道:“陛下,臣恋旧,豫州是臣的故乡,家小族人皆在豫州,所以臣唯愿豫州百姓能在臣的治理下安居乐业,忠君爱国。”
赵含章想要豫州,傅祗和赵仲舆早和他说过,今日这么问不过是过明路罢了。
皇帝也干脆,当即就道:“命赵和贞为豫州刺史,封汝南郡公!赵卿,朕将这豫州交托与你,你可要好好治理。”
赵含章当即起身出列,跪在堂下,拜谢道:“臣,必不负陛下期望!”
赵含章恭敬,皇帝高兴起来,当即赐酒,他笑道:“你我君臣若论起亲戚来,你还得叫我一声表兄呢。”
错眼看到坐在一旁的傅庭涵,皇帝笑容更盛,乐道:“但若从庭涵这里算,你却是要叫我一声叔祖父的。”
傅祗立即道:“亲戚之间当从近处论,哪有从远处论的,若从景皇帝处论起,那也太远了,还是应当从公主处论。”
傅长容的母亲弘农公主是惠帝的女儿,而惠帝和当今是兄弟,公主要叫皇帝一声叔叔,傅庭涵则要叫他一声……叔祖父。
赵含章并不介意矮辈分,但很介意一矮就矮两辈,但真从赵长舆那一辈算起,两边不仅关系更远,同样没有血缘关系,还不如从傅庭涵这里论起亲近些,她扯出笑意,举杯皇帝叫了一声,“叔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