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不是同一天启程的,这两天已经陆续有先头部队先行,有三万人先回洛阳,两万人在前面探路开路,她则带着中军落后一步。
赵铭领着豫州的官员在城门外恭送,他看了一眼跟在人群中的赵瑚,不免压低声音劝赵含章:“七叔祖素来短视,行事又糊涂,他若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只管写信回来告诉宗族,族里总有人能治他,还望你手下留情,留他一命。”
赵含章似笑非笑的道:“铭伯父多虑了,都是亲戚,我受长辈们帮扶良多,不触及律法,我自也优容,可若触及国法,我便是有心也无力。”
赵铭便明白了她的底线,平时争权夺利没什么,对赵瑚假借她的名义开路经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要是损害到百姓的性命和利害关系,触及国法,她绝不会手软。
赵铭扫了一眼人群中正满脸笑容拱手和朋友们作别的赵瑚,不由心中冷哼,对赵含章和颜悦色的点头,“我明白了。”
赵瑚和赵含章去洛阳,光他带的人就近千了。
他要去和他儿子孙子团聚。
赵淞看着他难得见一面的孙子,也想去,但再一扭头看儿子,最后还是选择留下。
赵含章当了大将军和丞相,天下已经趋于安定,赵氏更今非昔比,他得回西平坐镇,不然,宗族怕是会出事。
哦,对了,赵仲舆的尸首也运回来了,他要带回去安葬,在赵含章的主持下,他谥号文忠,被追封为西平侯,爵位比赵长舆的伯爵还高。
当然,这是荣誉爵位,只是一个称号而已,能以侯爵之礼下葬,没有封地和食邑。
但对于文臣们来说,赵仲舆的成就不在于爵位,而在于“文忠”这个谥号。
多少文人终其一生,追求的就是一个“文忠”啊。
赵长舆病势,朝廷给他的谥号是“简”,哦,借着给赵仲舆谥号的机会,赵含章假公济私的给她祖父加谥“文简”,她觉得她将来要是真的能得登大宝,她还给他祖父加。
赵济也死了,可惜赵含章没有给他任何优容,甚至还夺了他头上上蔡伯的封号,他会葬在赵仲舆的身边,蹭一蹭他爹的丧仪。
这是赵淞的坚持。
她这位脾气坚硬,却又心肠柔软的叔祖,在知道赵济被俘时的所为时虽恼恨得大骂了几天,但在赵含章夺去他上蔡伯的封号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心软了,特特来和赵含章说,“总不能让他孤魂在外,你叔祖泉下若有知,心中也会不安的。”
他道:“死者为大,过往恩怨已经烟消云散,不如就让他葬在你叔祖身侧,好歹能有香火可享,不至于真做了孤魂野鬼去。”
赵含章答应了,所以赵淞要回去主持丧礼。
至于上蔡伯这个爵位,赵含章是想给赵大郎的,但出于对母亲的尊重,她想要听一听王氏的意思。
赵淞似乎也察觉到了,因此和赵含章道:“待我回西平,主持完丧礼,我便让人护送王氏去洛阳与你团聚。”
赵含章躬身行礼,“多谢叔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