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到站在一旁的孙子,他顿了顿后和缓语气道:“二郎,不是叔祖父不疼你,而是因为你没有成家,所以我不会借给你钱的。”
赵二郎一愣一愣的,“这和成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成家立业,只有你成家了,心才能定住,花费才有度,”赵瑚道:“不然你光杆一个,大手大脚不知节制,借给你钱,我何时才能收得回来?”
“你要记住,将来若有人与你借钱,你一定要想他能不能还给你,只有确定他能还,他会还,你才能借给他,除此外,就是救命所需,你随手漏一漏给人,不求有情,但求不结仇吧。这种钱,你也没必要想着还了。”
说完还扭头对赵正道:“你不要学你阿父,这世上的东西,唯有钱权能安人心,你阿父既不慕权,也不抓钱,那手指松的就跟漏斗似的,我是不放心把家业交给他的,将来我都给你。”
赵正并不怎么高兴,他一脸严肃的道:“正岂能越过父亲继承家业?”
“我说可以就可以,”赵瑚一脸忧虑,“我怕把家业交给你阿父,将来你们父子两个会要饭去。到那时,我真是死了也不瞑目啊。”
赵正张了张嘴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赵二郎却转了转眼珠子,和赵瑚道:“七叔祖,我觉得程叔父挺好的,你把家业给程叔父吧。”
“去去去,你知道我有多少家业吗?你知道钱是什么东西吗?小孩子少掺和大人的事。”
赵二郎瞪圆了眼睛,“七叔祖你骂人!”
赵瑚惊了一下,没想到这傻子竟然听出来了,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胡说,我怎么骂你了?我哪一个字骂你了?”
赵二郎愤怒的道:“你骂我了,你每个字都在骂我,连眼神都在骂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骂我是蠢货,我看得多了。”
赵正连忙拦在俩人中间劝解,“县君,你不是还要去见安置下来的移民吗?该出切结书了,不然今天赶不及出去了。”
赵二郎就很不高兴的哼了一下,气呼呼的去算赵瑚带来的钱。
赵瑚带来的钱就放在县衙院子里,用麻袋装着,打开往外一倒就响起清脆悦耳的金钱的声音。
赵二郎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拿起一串看了看,就骄傲的冲赵瑚抬了抬下巴道:“七叔祖,我不仅会数钱,我还会称钱呢。”
他对左右道:“去拿称来,一枚一枚的数要到什么时候?朝廷制的钱都是固定重量,称一称不就知道多少钱了?”
赵正额头一跳,垂下眼眸朝旁边挪了两步,远离赵瑚。
果然,他才挪了一步,赵瑚已经暴跳如雷,冲着赵二郎就骂起来,“谁做生意是这么做的?你不知道铜钱流通时会有损耗吗?这些铜钱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手,又丁零当啷的出出进进,总少不了磨损,一称便多占我两枚铜钱,你白赚我多少钱?”
赵二郎哼道:“钱多的时候,军中算军饷和粮草钱就是这么算的,您少糊弄我,我不傻,聪明得很呢,一筐钱再有损耗也多不出多少来,何况我还没叫人解开钱串子呢。难道钱串子不算重量吗?”
赵瑚口水都要喷到他脸上了:“这么轻飘飘的一根绳子你都要算重量,你怎么不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