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是汾水一带,按说也是种冬小麦的,此时才收麦子,看来是去年出了意外,所以改了开春时种春小麦。
就不知这意外是天灾还是人祸了。
傅咏:“我看两位是读书人,此次出行是求学吗?”俩人就相视一笑道:“我们拿到了州试的文书,要去洛阳参加招贤考。”
傅咏闻言眼睛瞪大,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知道招贤考,是豫州为取才举行的考试,当时张榜天下很是轰动,为此,朝中还有人说赵含章要广罗天下人才造反呢。
招贤考在洛阳,那是……赵含章占了洛阳呢,还是匈奴借了她的法子?
但他又不能直接问出口,只能心痒痒,正想旁敲侧击的问一下,伙计将他们的馒头和饼端上来,这一打岔,两位客人就自己扭头说话去了。
傅咏只能按捺下激动,静等时机再提问,结果……
“唉,听说今年去洛阳考试的人极多,我们也不知能不能考中,按说新的考试制度才颁布,不该这么多人才对啊。”
“赵大将军在皇城门口立了两个信箱,一个谤木,一个肺石,那谤木就是为听天下谏言,天下所有人都可以议论朝政,山中隐居的隐士,只要对朝政有见解,都可以投谤木箱,如此广开言路,你说能引出来多少隐士?”
伙伴一听,不由叹气,“国家欣欣向荣本应高兴,但我一想到这么多有才之士赶着这时候出来,我前途渺茫,就又高兴不起来了,听说这次还有江南那边的北归士族参加,那些大世家,底蕴可不是我们能比的。”
另一人却不气馁,笑道:“当不得县令,难道连一主簿县丞也当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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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下初定,各地都缺人,我们既能过了州试,我不信赵大将军会不用我们,”他意气风发的道:“我们应该感谢赵大将军,若没有她的招贤考,你我这样的身份还真难出仕。”
傅咏压下心中的激动,眼睛明亮的问道:“我观两位兄台清逸飘然,应该是读书人,怎会有这样的感慨呢?”
那人就笑着摆手道:“是读书人,但家中只是略有几亩薄田,侥幸在这乱世中存活罢了,我等这样的家世,若是定品,那是连定品宴都进不去的。”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祖父是县衙里的仵作,积累了一些钱财,侥幸买到了几本书,他爹后来跟人做生意,又稀里糊涂被人卷去当兵,还进了赵家军,做了一个队主。
这样的家世,别说他了,再往下传三代都不一定能进定品宴。
而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有学识,有本事,他们就可以去参加招贤考,国试不过就考到州试,州试不过就考到县试,总能有出头之日。
而除了文考,他们还能武考。
不过听说武考也很难,不仅要要考武艺骑射,还考兵法和算术,甚至听说,卷子上还会考几题医术,一点也不比文考简单。
“而且招贤考的文考和武考时间错开了,我先去考文考,要是不过我就去考武考。”
他的好朋友就笑问,“要是武考还不过呢?”
“那我就去考太学,太学在明年正月考试,我这次州试最拿手的就是算学,进了太学我就想办法拜在傅尚书门下,若能做他的徒弟,不也可以青云直上吗?”
他的好朋友忍不住道:“奸诈之徒啊,不过我要祝愿你心想事成,待他年功成名就,别忘了我呀。”
“不会,不会,一定不忘。”
傅咏连忙问道:“敢问傅尚书是哪位?莫不是北地傅祗?他不是中书吗?”
“兄弟,你多久没进城看布告了?傅尚书自然是傅长容,傅中书是他祖父,不过他前不久亡故了,赵大将军和傅尚书亲自去雍州扶灵回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