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傅咏出来的十五个青年全都不愿意。
两天的时间,他们已经确定,外面是真的不打仗了,而且匈奴国灭了,就连凶名在外的石勒都归顺了大晋,天下现在已经不打仗了。既如此,他们自然不愿意再呆在山中,本来避入深山就是为了逃避战祸。
张策说到做到,以县令的名义送给傅咏不少农具,让两个差吏跟着他们一起进山。
差吏们在山里走了快两天才进到山坳,不由惊叹,“这山坳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傅咏道:“得天之幸,当时被匈奴兵追杀,一冲入林中就乱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停下时就在附近了。”
山坳里的人看到傅咏他们回来先是一喜,待看到两个陌生人,又穿着官服,便是一惊。
村里不论老小都跑了来,静静地,用责备的目光看着他们。
傅畅赶过来,看了那两个差吏一眼,看向长子。
傅咏便上前行礼后道:“父亲容禀,陛下被匈奴所害,去年新帝登基,今年正式改元建兴。”
“什么?”村民们还没来得及担忧有外人进山就听到这样的噩耗,一时瞪大了眼睛,几个年长的村民当即痛哭出声。
傅咏继续道:“幸而大将军力挽狂澜,已平定匈奴之乱,刘渊病逝后刘和即位,却又被刘聪毒杀篡位,大将军杀刘聪,又收服石勒,如今北地已平,天下安定,已无战事。”
傅畅提着的一颗心高高扬起后又落下,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为大晋的军民而骄傲,大声乐道:“好,好,苟道将不负战神之名!”
“父亲,苟将军丢失兖州,致使皇帝被匈奴俘虏,被石勒所害,如今天下大将军是西平赵含章。”
傅畅的笑脸僵在脸上,震住,半晌才回神,“你说,是谁?”
身后的傅洪着急道:“哎呀,是大兄的妻族,西平赵氏含章,阿父,大兄现在是尚书令,大将军是大嫂!”
村民们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都“喝”的一声,惊呆了。
傅畅也惊呆了,缓了许久才回神,他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好,很好,当年你们祖父说她有贤名,果然贤惠,贤惠……”
他让傅洪去安排两个差吏的住所,以及把带回来的东西分下去,他则扶着傅咏先回屋了。
他需要坐下来好好地冷静冷静,这个情况完全不在他假设的几种情况之内。
傅咏也明白,一回到屋中就道:“其实情况比我们预想的几种都要好很多。”
他将自己在外面的见闻细细地描述了一遍,道:“我打听到大兄也托人在找我们,不仅下令给各地县衙,还托付来汾水一带勘察黄河的官员帮忙寻找,本来儿子是要等那位沈郎中一起的,但他顺着汾水往黄河去了,短期内不能回转,所以儿子便先回来了。”
“黄河?黄河要发水了?”傅畅一惊。
“没有,但去年三州大旱,其中幽州和冀州情况最严重,听说在去年之前,幽州已经连续有两年有旱情,一般大旱过后总会有大涝,朝廷应该是怕黄河有事,因此提前派人来勘察。”傅畅顿了顿后低声道:“本来此事原定的是大兄,但祖父病逝,所以临时换了一位沈郎中。”
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傅畅嘴唇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