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宮門口下馬,曾越和範穎陪同她去面聖。
許多退出早朝的大臣都看到了回來的皇太女,忍不住停下腳步扭頭看去。
不少人都仰頭注視着她走進大殿,竊竊私語,“皇太女變化許多呀。”
“戰場果然催人進步,陛下竟也放心,那可是遼東,不僅刀槍無眼,還有可能有時疫。”
“雛鷹終要長大,若不趁此時機培養根骨,將來羽翼豈能豐滿到可以支撐狂風暴雨?”
“不錯,成大事者,必要經歷挫折,苦其心志。”苦皇太女還是苦天下百姓,他們選擇苦皇太女。
趙申從旁邊走過,聞言瞥了他們一眼,心中嗤笑,還真會拍龍屁,三個月前也不知道是誰在大殿上哭天喊地,反對皇帝派皇太女去遼東。
一副皇帝讓皇太女去就是在動搖國本,有更換繼承人的嫌疑。
皇太女離京三個月,上書討論二殿下啓蒙的公文擺滿了皇帝案頭。
現在遼東大捷,皇太女的表現可圈可點,他們就又立即改了風向,哼,牆頭草。
趙申心中嗤笑,臉上卻一派嚴肅正直,瞥見他們看過來,立即目視前方,好似什麼都沒聽到一樣從他們身邊經過。
他年初才從廣州調回洛陽,雖然他爲他在廣州取得的巨大成就感到自豪,可他在廣州呆了十年,真的是呆得夠夠的了!
他要在洛陽玩三年,如果達不到這個目的,他決定生病個一兩年,再視情況選擇是否再入官場。
十年,趙申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是有抱負,但貌似,他可以不止一個抱負,他爲什麼一定要將自己束縛在一個目標上?
這個世上有那麼多未知,他對它們有無限的疑惑和熱情,他爲什麼不能放下一切從心選擇,去尋找自己疑惑的答案?
皇帝總是說他做人做官都缺一點什麼,因此不敢將朝廷大任交給他,十年的時間,他一直試圖去理解她的意思,去做到她期望的。
可十年下來,他沒找到她想讓他走的那條道,卻想通了另一條道,他不是一個好官嗎?
作爲一個刺史,他沒有治理好廣州嗎?
他沒有爲民開化,宣揚良好的品德嗎?
他沒有清正廉潔,整頓吏治,執行朝廷的政策嗎?
他都做到了,所以憑什麼認爲他做得不好?
世上千人有千面,他就是改不過來,不管他心裡怎麼想,論跡不論心,我行爲做到不就可以了嗎?
趙申自覺自己悟了,於是不再爲難自己,此時,他也就臉上一派肅穆,內心在瘋狂吐槽看到的每一個人,這樣的情況持續半年多了,從他回京的那一天開始就沒停止過,別說,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心裡也很快樂。
我已經不是昨日的趙申,而是鈕鈷祿.趙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