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海星微微一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没人对我提及过。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哎,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啊?”
梁海星一番发问,使得赵良哑口无言,满脸的惊奇,就疑惑的目光望向梁海星,道:“我这不也是刚听说吗,就来问你。你不知道就算了,权当我什么也没说。”
梁海星见赵良似乎对自己的表现有些不满,就道:“赵科长你在机关工作多年了,你知道什么叫‘灯下黑’吗?”赵良不知梁海星此时的心思,依然困惑的目光望向梁海星。梁海星就又道:“好多事情,厅机关都传遍了,但当事人自己还不知道。虽说在厅领导身边工作,但有些事情还不如机关上其他人了解的多,尤其是像工作调动这么敏感的事情,组织决定了,才会通知本人,哪有事先征求本人意见的时候啊?”
赵良觉得梁海星的话有些道理,就点了点头,道:“我觉得研究室比你现在这地方强多了,不仅锻炼人,又经常接触厅领导,日后发展肯定比秘书科强。作为厅长身边的人,到时候可多关照你老兄啊。”
梁海星听后,微微一笑,道:“赵科长太客气了,我刚进厅时间不长,好多方面还仰仗赵科长的关心呢。”
“彼此彼此,我们互相关照吧。”赵良话音刚落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我听别人说,黄厅长和你是亲戚,有这回事吗?”
“什么?!黄厅长和我是亲戚?哈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梁海星一听不由地大笑起来。
赵良似乎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唐突,感到有些尴尬,就自我找了个台阶,道:“我觉得也不可能。别人还问我:是不是黄厅长和小梁是老乡啊,要不,为什么黄厅长对小梁这么关照。当时我就想:如果和你是老乡,那也应该和我是老乡啊,但我在机关工作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听说黄厅长和我是老乡的事呢。”
“好多人无事生非,一天到晚,瞎寻思,胡琢磨。”本来梁海星还想借机教育一下赵良,但一想到赵良的年龄与资历,都觉得有些不妥,就将已到嘴边的话硬硬的咽进了肚子里。赵良从梁海星那不屑的目光里看出了此时梁海星的心思,就道:“实际上,有时候,人与人的感情,不一定非与血缘或社会关系有关,夫妻还有离婚的呢。人是感情动物,有的人就非常投脾气,一见如故。我见你们分管副厅长和你的感情就不一般,你看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见了别人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很严肃的样子,好多人对我说,黄厅长天生一副瘆人相,一见黄厅长连话都不会说了,小胆的心里都会打哆嗦。但对你就不同了,一见到你,黄厅长的脸上如同开了花,笑得多灿烂啊,还经常到你办公室和你聊天。”
赵良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机关上的关系极为复杂微妙,尤其是上下级之间,有时感觉关系非常一般,其实私交非常深,有的干部经常挨领导的批评,然而一到关键时刻,领导就会提拔他,那是因为二人的感情已发展到非常随便的地步。在梁海星的感觉里,黄正刚的确非常关爱自己,但至于其中的原因,或许只有黄正刚心里明白。梁海星心里更清楚:作为上下级,感情深浅,关系亲疏,只有厅领导心里清楚,别人只是猜测,作为下级永远只有挖空心思讨好的份。有的人经常讲,自己和哪个厅领导关系不错,但那只是一厢情愿,只有关键时刻,厅领导帮着自己,才说明厅领导真的和自己关系不错。而有时,出于各种考虑,领导也会故意的表演一下,作为下级极易产生误解。梁海星就有着亲身的经历。机关上有一位老同志到处讲,分管厅领导和自己的哥哥是战友,分管厅领导经常请自己吃饭,也的确,不善言谈的分管厅领导见了那位老同志非常客气,偶尔还开两句玩笑,在他人眼里,分管厅领导与那位老同志的关系极为不同寻常。一天,那位老同志向分管厅领导请示汇报工作,分管厅领导照例很热情,开着玩笑,似乎忘记了上下级关系。但那位老同志刚走,梁海星便为分管厅领导送文件,分管厅领导指着那位老同志的身后对梁海星道:“以后少和这种人打交道。”梁海星听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领导的心思,永远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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