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晋生去借雨衣并不顺利,直到亮出刘大可副市长的牌子,指挥部才勉强借给其四件雨衣。
当刘大可赶到抗灾前线,周思国正站在雨水里听取情况介绍,察看灾情。借斑斑手电光,前马河缓缓的流淌着,如一瞌睡虫,无精打采。前马河的右边则是一片茫茫沼泽。若大的雨滴不时的打在脸上,好疼。河堤不远处,武警与当地村民正不停的扛着沙袋加固着河堤。
望着眼前的灾情,前山县领导向周思国介绍道:“现在河水基本上是山洪,而且现在河里的水位已超过两边农田。”
周思国望了右边被水淹的农田一眼,道:“也就是说,眼下的前马河已失去了基本的排涝功能,两边的农田,以及村庄只能靠地下自我吸收。另外,如果河堤溃决,那么河两边的农田和村庄,将遭受更大的水灾?”
周思国话音刚落,前山县领导补充道:“是的。如果堤坝出现缺口,将发生整个河水倒灌,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时,不知谁说了声,整个前山走势南高北低,东高西低,尤其是西部,作为矿区,这几年下陷严重,地势更低,可在河的东岸炸开个缺口,进行泄洪。防止一旦决堤,洪水淹到矿区。前山县领导一听,急忙道:“当时之所以修前马河,主要目的就是输通山洪。而前马河是以梁庄煤矿为界,左边是粮区,右边是矿区,如果将洪水泄到粮区,损失更大。”
听着前山县领导的介绍,周思国打着强光手电,目光不停的四处张望着。
这时,人群有人在向周思国建议,西部是矿区,地下本身较为松散,可以将洪水泄到矿区,进行自然吸收。有人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周思国没有表态,而是对身边的秘书道:“你抓紧和省里的王总取得联系,看看这个方案是否可行,听听专家的意见。”
跟随周思国察看灾情的人们不再说什么,等待王总的建议。
刘大可见周思国稍有空闲,就走上前,轻声道:“周书记好。”
耳闻刘大可的声音,周思国回头一望,见刘大可等人不知何时来到了救灾现场,就有些惊奇,道:“你们怎么来了?”
刘大可便把响应省厅和市委的号召,对抗灾工作进行动员部署,以及下步的工作措施等事项,向周思国作了简要汇报。周思国不停的点着头。
刘思国还向周思国报告,他带来省厅送的一份大礼。周思国不解,就问什么礼?刘大可就将向省厅为马山申请专项救灾款的事,向周思国进行了汇报。刘大可本想,周思国听后肯定会很高兴,对自己大加赞赏。然而没想到,周思国听后什么反应也没有,轻轻地点了点头。刘大可有些不解,心想:是市里根本不需要这部分钱,还是周书记觉得钱太少了?
周思国望了刘大可一眼,夜色下,自然看不清刘大可的脸。同样,刘大可也看不清周思国的脸色,更摸不透周思国的心思。过了一会儿,周思国淡然道:“我刚刚接到你们黄厅长的电话。我还顺便把派你明天去省里争取项目的事,向黄厅长进行了通报,黄厅长答应他也找有关部门帮忙斡旋……。”
耳闻周思国一席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刘大可心里炸响。深夜冒雨向周思国汇报工作,刘大可本想在周思国面前表现一下,然而,断然没有想到,黄正刚却早已将有关情况向周思国进行了通报。刘大可内心充满了无限感慨,心里叹道:领导就是领导,政治敏锐力,还有对事情周密的考虑,比自己强多了。更令刘大可不安的是,周思国连明天派自己去省里争取项目的事,也向黄正刚进行了通报,这周思国考虑得太全面了。另一方面,也使刘大可的内心感到了一份莫名的惆怅和冷落:在周思国的眼里,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仍是个副职,仍是省厅派来的副厅长,遇有大事,直接和黄正刚进行沟通,自己只能充当一个执行者的角色,事先连个招呼也不向自己打。更令刘大可不安的是,当听说黄正刚帮着争取省里支持,为马山拨付专项救灾款时,自己一时高兴,竟然忘了应立即向周思国汇报。那时,黄正刚不一定会向周思国进行通报,周思国一旦了解这一信息后,其表现与现在肯定大相径庭。然而,出乎刘大可意料的是,黄正刚已在自己之前,向周思国进行了通报。
刘大可面见周思国的另一考虑是,担心马山受灾如此严重,明天去不了省里。想专门请示周思国,等得到周思国明确答复后,再正式向黄正刚报告。毕竟回省里,如不向黄正刚汇报,一旦黄正刚知道了,会引起黄正刚的的误会,而且此事瞒不住也没有必要瞒着黄正刚。结果却是,周思国已将相关情况向黄正刚进行了通报,使自己再次陷入被动及尴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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