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海星有所动心,那上访民工就又哭诉道:“梁局长,你们吃公家饭的月月开工资,手里的钱肯定比我们活泛。如果你们局里实在没有钱,梁局长我先借你点钱,救救急行吗?等将来上级把钱拨下来,你从我的工钱里双倍扣除。”
借钱还债,天经地义?然而,自己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哪筹到这么多的钱款啊。那上访民工给梁海星出了道难题。虽然梁海星很理解上访民工的心情,但却爱莫能助。望着上访的民工,梁海星无奈地道:“你们知道,我家不在马山,我手头上也没有这么多钱啊。”梁海星说着将手伸进了裤兜,从里面掏出仅有的几百元,那上访民工一见,似乎看到了希望,两眼发光,急忙道:“那梁局长你先借给我好吗?”上访民工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梁海星手里的几百元钱,不料却被另一民工制止了。另一民工几乎呵斥道:“我们是向公家讨债的,人家梁局长个人不欠我们的钱,还出钱管我们饭,我们凭什么要人家个人的钱,做人得讲良心啊。”受了同伙一番训斥,那上访民工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样子极为尴尬。
就在梁海星被眼前突发状况弄得焦头烂额茫然不知所措间,那上访民工突然跪在了梁海星面前,祈求的目光望向梁海星。望着眼前的情景,不知为什么,梁海星两眼有些发涩,泪珠不由的滴落了下来,急忙上前将那民工搀扶起来,然后朝不远处的侯晋生使了个眼色,对那上访的民工道:“让我再想想办法。”梁海星说着向会议室角落走去。
“天晴了,老天爷开眼了,我们拿到工钱有希望了。”梁海星的身后传来上访民工的欢呼声。
见梁海星有事要同自己商量,侯晋生悄悄的跟在了梁海星身后。
梁海星停下脚步,望了一眼不远处上访民工那满是期待的目光,心血有些发热。梁海星转身对侯晋生征询的语气道:“老侯,眼前的状况你也看到了,看来上访的农民工真的遇到了困难,能不能先从局里的经费里挪作一部分,以解燃眉之急。”
侯晋生一听,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那得需要多少钱啊?”
对欠农民工装修款一事,一直由赵良负责,对相关情况,梁海星不熟悉,自然不清楚欠农民工多少钱。然而,似乎又觉得侯晋生问的有道理:不知道欠农民工多少钱,怎么从局里垫付啊?梁海星望了眼身后不远处的上访民工一眼,又对侯晋生道:“是啊,我们到底欠他们多少工钱?”
侯晋生未加思考,便道:“大概有六七十万吧?”梁海星点了点头,道:“那就先按百分之十垫付给他们。”出乎梁海星意料的是,梁海星话一出口立即遭到了侯晋生的反对,道:“这么多钱啊?是不是要请示一下赵局长?”
梁海星一听,有些不高兴,但似乎又觉得侯晋生的话颇有道理,很理解作为办公室主任侯晋生此时的心情。不仅侯晋生,而且他梁海星,也没有权力决定向上访的民工支付这么多的钱。如果侯晋生同意了自己的意见,一旦赵良回到局里后,侯晋生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梁海星似乎感到自己的意见有些冒失,就道:“赵局长现在不是联系不上吗?”
侯晋生似乎看出了梁海星的心思,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欠妥,就微微一笑,道:“梁局长你别光听他们说,这帮人不值得可怜,为了讨到钱,他们什么办法都会使出来。我听局里的老同志讲,当初为了揽到活,局里提什么要求和条件,他们都答应,其中有一条明确规定,他们干活可以,但工钱不一定什么时候兑现,什么时候市里把钱拨下来,才能发给他们,到现在市里也没有把钱拨给我们,他们就沉不住气了,天天来闹。梁局长你还掏自己的腰包管他们包子吃,是他们太不仁义了。”梁海星似乎并不赞同侯晋生的说法,就淡然道:“我也是农村孩子,我很理解他们的心情。再说,人家要回本属于自己的工钱,有什么不对?反而是我们不应该以各种理由,用不负责任的说辞去搪塞人家。如果,从另一个角度,这里面有我们的父母,或是兄妹呢,那我们还会无动于衷吗?人心都是肉长的。”
突然间,梁海星似乎想起了什么,话音刚落便转身掏出了手机。(记住本站网址:<a href="https://www.zeyuxuan.cc/">www.zeyuxuan.c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