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凝视着妙龄女郎,过了好半晌,他腾的站起身形,与此同时,从他的袖口内窜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刃,他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精光,凝声问道:“阁究竟是谁?”妙龄女郎被他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她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了仰身形,而后像是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说道:“你做什么?我可是你的长辈,你敢对我无礼……”她话还没说完,上官秀面前的帅案突然一分两截,向左右弹开,上官秀如同一阵风似的飘到妙龄女郎近前,左手快如闪电般扣住她纤细的脖颈,右手的短刃抬起,锋芒抵住她的眉心,沉声说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对我上官家的族谱如此熟悉?”妙龄女郎的脖颈被抓,眉心还被逼着一把利刃,不过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惊慌,有的只是气愤和恼怒。她胸脯一起一伏,气呼呼地大声叫道:“上官秀,你……你好大的胆子……”上官秀猛然单脚一跺地面,掐着妙龄女子的脖子,直接把她推到营帐之外。由于他的速度太快,中军帐里都刮起一股飓风,妙龄女子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已从中军帐里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中军帐外了。看着上官秀快要吃人的样子,她用力地拉着上官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不满地嚷嚷道:“你快松手啦,我是上官元让的后人!”好看的小說就在黑=岩=閣上官元让?元让先祖的后人?上官秀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不自觉地松开手掌。随着他放手,上官庆妍退后两步,揉着自己被他掐得生痛的脖子,气闷地大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鲁,竟然对自己的长辈动粗,真没教养!”“你真是元让先祖的后人?”“当然。”“可是你并没有长着一张风人的脸!”听闻他的话,上官庆妍气得直翻白眼,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要是长了一张风人的脸那才真是奇怪了呢?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太太太爷爷娶得太太太奶奶是提亚公主吗?”上官秀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不过包裹在他手掌上的那把短刃却慢慢缩了回去,退进他的袖口之内。当年上官元让的确迎娶了提亚公主,而且这门亲事还是圣祖皇帝唐寅钦点的。之后,上官元让的后人一直生活在提亚,经过三百多年的不断混血,风人的血统肯定已所剩无几,提亚的血统要占绝大部分,所以仔细一琢磨,以上官庆妍异族的模样来说,她是上官元让的后人这并不可笑,反而还是很合情合理的。上官秀喃喃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提亚人?”“当然了。”上官庆妍理所当然地说道。“可你又自称是逍遥门的弟子?”“谁规定提亚人就不能在宁南拜师学艺了?”上官庆妍不以为然地反驳道,而后,她双手掐腰,在上官秀面前趾高气扬地问道:“现在你相信我的身份了吗?”上官秀没有接话,而是把手伸到她的面前。上官庆妍低头看了一眼他伸过来的手,愣了片刻她方回过神来,干笑两声,说道:“身为长辈,初次见到晚辈,是应该备份见面礼的,不过我来的太仓促了,也没做那方面的准备……”唉!上官秀感觉一阵头痛,他倒是真希望眼前这个上官庆妍的身份是假冒的。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要看你身份的凭证?照身贴或者度牒。”照身贴度牒说白了就是古代的身份证,只是叫法不同罢了,有的地方叫照身贴,有的地方叫度牒。上官庆妍眨眨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上官秀的意思,原来他不是向自己要见面礼,而是还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她撇了撇小嘴,说道:“你的爹娘是怎么教导你的,把你教得这么多疑?”如果是旁人拿自己的爹娘说事,不管对方是谁,上官秀一定会当场翻脸,但在上官庆妍面前,他只能忍住了,按照辈分,自己的爹娘还是她的晚辈呢。上官庆妍虽然不满,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随意地向上官秀身上一丢。后者急忙抬手接住,低头一瞧,这是提亚的照身贴,上面即有提亚文,也有风文,金牌雕刻精细,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上官庆妍四个大字,旁边刻有她的籍贯年龄现住地等信息。通常来说,照身贴要么是铁制,要么是铜制,而上官庆妍的照身贴则是纯金打造,这不仅仅说明她出身于大户,更是一种显赫身份的证明。可是在上官秀的印象中,提亚知名的显贵当中,并没有上官姓氏的,也正因为这样,上官秀并不知道上官家还有上官元让这一系血脉的存在。他拿着上官庆妍的照身贴,目光落在上面久久没有移开,他此时此刻的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上官家唯一的后人,上官家的荣耀只能靠他一人之力去振兴,去重现当年的辉煌,现在得知自己并不是上官家唯一的后人,不是孤军奋战,还有一群与他血脉相通的宗族存在,他当然又惊又喜。不过同时他又很担心,担心这并不是真的,担心这一切都是对方的伪造,担心自己的喜悦之情最终换来的只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而已。期待但又怕受伤害,这正是上官秀此时心情的真实写照。他强压心头的激动,故作平静地把手中的照身贴递还给上官庆妍,不过在他把金牌递送回去的时候,手掌都是在微微颤抖的。他清了清喉咙,说道:“你们……你们一直都住在提亚?”“是的。”“你们是提亚的贵族?”“当然。”上官庆妍不自觉地挺起胸脯,说道:“在提亚,我可是伯爵爵位。”她尚且是伯爵爵位,那她的父母岂不是侯爵,甚至是公爵?如此高的爵位,自己不应该没听说过啊?他摇头说道:“我从未听说过,提亚还有外姓贵族。”上官庆妍把照身贴揣回到怀中,得意洋洋地说道:“你没听说过的事情还多着呢!上官家在提亚是隐性贵族,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提亚的国王都得对上官家礼让三分,这么对你说吧,提亚的盐就是由上官家控制的。”上官秀暗吃一惊,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之色。要知道在当时只有朝廷能贩盐,私人贩盐要被处死的,如果一个家族能控制一个国家的盐,就足以说明这个家族在这个国家的能量了。贩盐是暴利,内陆地区能产盐的地方并不多,即便是偌大的风国,内陆地区的盐井也屈指可数,百姓用盐,只能靠长途跋涉的运送,这也造成了盐价昂贵。百姓买盐也不是想买多少就买多少,要靠盐引,有多少的盐引才能买多少的盐,很多时候,盐引在市面上可当成银票来使用,去换取其它的实物。见上官秀吃惊地看着自己,上官庆妍更加得意,说道:“你不必惊讶,先祖在提亚可是公认的战神,即便现在,提亚城的中心还竖立着先祖的石像呢!”上官秀对提亚并不了解,他只知道上官元让被风国敬为战神,想不到在提亚也拥有同样高的威望。上官庆妍扬起巴,问道:“现在,你总该相信我的身份了吧?”“算是吧。”上官秀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将信将疑。毕竟上官元武和上官元让两家的后人失联数百年,上官庆妍今天突然出现,让他一时间也很难相信她的身份。“既然你相信我的身份,那么事情就好办了,被你抓到的那几人都是我的同门师兄和师姐,你现在把他们放了,我要带他们回去。”上官庆妍完全是一副长辈的姿态,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上官秀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幽幽说道:“你可知道碎魂针?”“碎魂针?我当然知道了,逍遥门的碎魂针还是我家送的呢!”“但你可知道,你的那位严师姐正是用你家送的碎魂针行刺我,险些致我于死地,还害死了我军的一位兄弟。”“帮师姐偷拿碎魂针的时候,我又不知道你姓上官,更不知道你是元武先祖的后人,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就不会帮师姐偷碎魂针,还会拦着师姐不去行刺你呢!”上官庆妍一本正经地说道。上官秀苦笑,稍顿,他话锋一转,说道:“你又是怎么查出我是元武先祖的后人?”“我不知道啊!”“那你就敢只身一人跑到风军大营里来找我?”“复姓上官的人不多嘛,我也是来试试运气,没想到你我还真的有渊源。”说到这里,她扬起头,揉着巴喃喃自语道:“如果我把你带到提亚,家里一定会轰动的,大爷爷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又不知道会怎么夸我呢……”说着话,她嘴角上扬,完全无视上官秀的存在,自顾自地咯咯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