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不要回御镇,我要去宁郡,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顾青芳气呼呼地大声说道。上官秀耸耸肩,说道:“我不认为你的景洪哥会喜欢上一个女将军,何况,你离女将军还差得远呢!”即便明知道上官秀说的是实情,但顾青芳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鼓着腮帮子,用眼角余光狠狠地瞪着上官秀。后者并不理会她的反应,抓住她的手腕,边向前走去,边说道:“天快黑了,我们先到肃城,住一宿,明日一早再赶路。”“放开我!你抓疼我了。”顾青芳被动地跟着上官秀往前走着,不时地扭动胳膊,想挣脱开上官秀的钳制,但他的手就如同铁钳一般,不管她如何用力,就是搬不开丝毫,最后她无奈地放弃挣扎,扭头看着身边的上官秀,一个劲地咬着银牙。肃城位于莫郡和宁郡的边界处,一座不算大的城邑,虽说现在宁南军还没有正式打进莫郡,但小规垩模的骚扰却接连不断,肃城城内戒备森严,不仅城头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城内也不时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军兵巡逻而过,大战的气息十分浓重。上官秀原本找了一家又小又破的客栈,他身上的那几枚铜板也支持不起他去找条件好的大客栈榻。他对住的地方没什么要求,如果他是一个人的话,完全可以不用住店,只需随便找个犄角旮旯打坐一宿即可,不过从小便娇生惯养的顾青芳可住不习惯条件这么差的小客栈,她死活不同意住在小客栈里,上官秀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她另找了一家肃城内最大的客栈。摆渡看新节在开房间的时候,顾青芳故意只付了自己的房资,至于上官秀的房钱,她完全没有理会,现在她甩开上官秀还来不及,哪里还会管他晚上住在哪里。上官秀身上的几枚铜板根本不够付房钱的,他也能看得出来,顾青芳是在刻意的刁难自己。对此,他倒也无所谓,等顾青芳得意洋洋地回到房间后,上官秀走出客栈,绕到侧身,见左右无人,他身形一跃,跳上房檐。落在房檐上时,他的身子真如同四两的棉花,声息皆无,而后,他在房顶上躺来,双手枕于头后,望着夜空,陷入沉思。顾青芳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她以为上官秀会跟进来,求自己借钱给他,不过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上官秀进来,她忍不住走出房间,找到一名伙计,向他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上官秀没有留在客栈里,早就走了。她气呼呼地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榻上,愤愤不平地嘟囔道:“还说什么送我回家,结果一天不到,人就跑了。哼!你最好有多远就滚多远,本姑娘才不稀罕让你送呢!”她不知道,她的嘟囔声一字不漏的都被房顶上的上官秀听了去。后者躺在房顶,无声地摇头而笑。深夜,顾青芳在房间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正当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忽听门外传来咔的一声轻响。声音很轻,如果她不是清醒着的,而是在熟睡中,根本听不到这么低的声响。她心头一震,意识到房门外有人。她瞪大眼睛,看向房门处,隐隐约约中,她看到一段刀尖从门缝当中插进来,正轻轻挑着门内的门闩。难道自己遇到偷儿了?想到这里,她急忙把放在身边的佩剑抓住,并一点点的把佩剑抽出剑鞘。时间不长,门闩被人从门外挑开,又过了片刻,房门缓缓打开,紧接着,从门外闪进来两名黑衣人。这两人身法敏捷,进来之后,立刻把房门轻轻关严,而后蹲在地上,向屋内环视。顾青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她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心脏跳得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的手紧紧握住剑柄,掌心里都是冷汗。那两名黑衣人蹲在房门口,观察了好一会,才双双站起身形,与此同时,两人的手里各多出一把短刀。他二人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向床榻走了过去。等他二人走到床榻前,正要弯腰查看的时候,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顾青芳再忍不住,她从床上突然一跃而起,沉声喝道:“大胆贼人,你们竟然闯进本姑娘的房间,你们是找死吧?!”她突然蹦起,把那两名黑衣人也吓了一跳,两人意识地退后一步,接着,他俩默不作声地冲上前来,双刀齐出,分取顾青芳的脖颈和小腹。他二人的出刀极快,而且配合娴熟,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个中高手。顾青芳挥剑格挡,当啷!她的剑是有招架住对方攻来的双刀,但她小看了对方出刀的力道,在佩剑与双刀接触的瞬间,她感觉有千钧之力袭来,掌中的佩剑不由自主地脱手而飞。她尖叫一声,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那两名黑衣人手腕一翻,双双用刀把狠击在顾青芳的身上。嘭!受其打击之力,顾青芳站在床榻上的身形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又反弹落回到床榻上。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气血上涌,一股血水从口中喷出。不等她从床榻上爬起,一名黑衣人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伸出手来,狠狠抓住她的头发,把她从床榻上硬拽来,另一名黑衣人则是蹲身影,用手中的短刀逼住她的脖颈,狠声说道:“别动!敢动,敢叫一声,我就割你的脑袋!”感觉刀锋传来的寒意,顾青芳激灵灵打个寒颤,看着这两名黑衣人,她故作强硬,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知道本姑娘是谁吗?我告诉你俩,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她话还没说,揪住她头发的黑衣人已挥手给了她一记耳光,阴冷冷地说道:“你已死到临头,还敢……”他话到一半,忽听窗台那边有人冷笑一声,说道:“死到临头的人恐怕不是她,而是你俩吧。”这突如其来的话音把屋内的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齐刷刷地扭头看过去,只见房间的窗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人,这人蹲在窗台上,背对着月光,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不过能看到两缕银发飘飘,还有一对闪烁着精光的鹰目。看到这人,顾青芳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悲从心来,放声大哭,颤声叫道:“阿秀,快来救我!”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舍弃顾青芳,提刀直奔蹲在窗台上的上官秀而去。人未到,刀先至,刀锋径直地刺向上官秀的胸膛。唰!刀锋在窗台上只刺到一团空气,窗台上的上官秀竟然不可思议地绕到他的背后。他手掌平伸,向前一刺,指尖恶狠狠插向黑衣人的后心。后者反应也快,听闻背后恶风不善,他把手中的短刀急忙向后一背,挡在自己的后心处。噗!上官秀刺出去的手刀正捅在对方的刀面上。怪异的是,钢刀的刀面竟然被上官秀的肉掌捅穿,他的手指深深插进对方的后心,而后去势不减,指尖又穿透对方的胸膛,血淋淋的手掌在黑衣人的前胸探出来,再看他的手掌,竟然是包裹着一层银色的金属,而在他的掌心里,则多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黑衣人底头,看着从自己胸膛里钻出来的手掌以及心脏,他难以置信地最大嘴巴,眼中闪过一抹绝望的哀色,身子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上。扑!上官秀把插进对方胸膛的手掌抽出来,五指回缩,被捏碎的心脏化成血肉,从他的手指缝隙中流淌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另一名黑衣人,语气毫无起伏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看得出来,这两名黑衣人不为财,不为色,也不为杀人索命,上官秀想不明白,他二人夜闯顾青芳的房间,到底想干什么。看着惨死在上官秀脚的同伴,再瞧瞧他那只带着金属手套血淋淋的手掌,黑衣人猛的把手中刀压在顾青芳的脖子上,沉声说道:“别过来!你敢过来一步,我立刻就杀了她……”他的话还没有讲完,站于他面前的上官秀已然消失不见,他感觉有一阵风迎面刮了过来,等他定睛再看,对方竟然已站到自己的身侧,与此同时,他也看到对方的拳头狠狠袭来。黑衣人本能地罩起灵铠,想用灵铠挡上官秀这一拳。但上官秀拳头上可是带着无形化成的拳套,又岂是用灵铠能挡得住的?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黑衣人的身子横飞出去,灵铠的碎片由空中散落来,落在地上,化成一缕缕的白雾。只此一拳,黑衣人已被上官秀打得倒地不起,大槽牙断了四五颗,颚骨都被打裂。看着上官秀一步步走过来的身形,他咧开大嘴,嘿嘿地怪笑一声,紧接着,他的牙关用力一咬,就听他的口中发出咯的一声,半截舌头从他口中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