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官秀发火,肖绝和吴雨霏双双垂下头,低声说道:“秀哥放心,属下保证,接下来绝不会再有刺客混入客栈,”上官秀看了两人一眼,向外挥了挥手,肖绝和吴雨霏躬身施礼,快步退出房间,等他二人走后,上官秀手扶桌案,站起身形,疲惫地揉了揉额头,脱下外衣,随手丢到一旁,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他捏着茶杯,放到嘴边,刚要喝,突又把茶杯放了下来,扭头说道:“来人,”躲在屋顶上的黑衣人心头一惊,暗暗嘀咕,难道上官秀看出破绽了,房门打开,肖绝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秀哥,”上官秀问道:“从大营那边抽调过来的粮食,现在运到了哪里,”肖绝回道:“已到渠城,”“才到渠城,”“秀哥,现在明水郡已变成一片汪洋,陆地走不了了,只能乘船走水路,大营那边要临时征集船只,赶制木筏,耽搁了好些天,”上官秀轻叹口气,问道:“还需等几天能到庆城,”肖绝在心里盘算一番,说道:“起码还需十天,”“我军的粮食可还能坚持十天,”“这……如果不把粮食分于城中百姓,只我军自己食用,即便再过一个月,粮食也绰绰有余,可若与城中百姓共用,只怕,最多还能支撑八天,”哒哒哒,哒哒哒,上官秀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案,过了好一会,说道:“催促运粮的后勤队,加快行程,八天之内,必须赶到庆城,还有,从明日开始,我军将士,由一日三餐,改称一日两餐,”“秀哥,对城中的灾民,也是一天放餐两次吗,”“还是三次吧,”上官秀摇头说道:“给百姓发放的只是稀粥,本就吃不饱肚子,如果再改成一日两餐,只怕,会饿死人了,”肖绝面露难色,低声说道:“秀哥,我军将士只能一日两餐,而城中百姓却能一日三餐,恐怕,恐怕这样一来,会引起军中将士们的不满啊,”“谁若不满,就让他们来找我,我来处理,”上官秀沉声说道,肖绝不敢再多言,躬身应道:“是,秀哥,属下这就交代下去,”“去吧,”“秀哥,属下告退,”肖绝再次躬了躬身形,退出房间,上官秀揉着额头,又叹息一声,拿起茶杯,看也没看,一饮而尽,而后,他走到床榻前,躺在上面,时间不长,屋内响起冗长又匀称的鼾睡声,两刻钟的时间过去,房间的窗户缓缓打开,紧接着,一条黑影从窗外滑入进来,等了片刻,听上官秀的呼吸声依旧,她慢慢站起,走到床榻前,上官秀平躺在床榻上,睡得很沉,对于屋内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毫无察觉,黑衣人站在床榻旁,两眼放光地盯着熟睡中的上官秀,慢慢抬起手来,在后腰抽出一把匕首,她手持匕首,慢慢递向上官秀的脖颈,等到匕首的锋芒快要接触到他的皮肤,方停下来,顿住一会,匕首又缓缓上移,挪到上官秀的脸颊,黑衣人弯下腰身,用匕首的刀面轻轻拍打两下上官秀的面颊,同时低声说道:“喂,”床榻上的上官秀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用匕首又连续拍打了好几下,见他依旧呼吸匀称,动也不动,她终于放下心来,她身形一晃,在床榻旁坐了下来,一边在上官秀头上把玩着匕首,一边低声嘟囔道:“本来,本姑娘今晚是来取你性命的,不过,看在你良心未泯,还知道照顾城中百姓的情分上,本姑娘这次就饶你不死,不过……”说到这里,她眼珠连转,目光在房间里来回扫视,又自言自语地嘀咕道:“不过,就这么放过你也太便宜你了,难消本姑娘的心头之恨,起码得给你留下点念想,让你以后再做坏事之前,得先掂量掂量,”看到桌案上放着的文房四宝,她眼睛顿是一亮,起身走到桌前,轻轻研磨,而后,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汁,走回到床榻旁,嘿嘿奸笑道:“这次先在你脸上画只王八,算是给你提个醒,以后再在昊天做坏事,就用刀在你脸上刻只王八,”她握着毛笔,在上官秀的脸上比划了半晌,终于选好位置,刚要画下去,上官秀突然翻个身,由仰睡变成了侧睡,黑衣人不满地啧了一声,伸出手指,在上官秀的脑门上狠狠戳了一下,低声骂道:“睡觉也不老实,”她在床榻边蹲下来,歪着脑袋,又要画下去,可是上官秀再次翻个身,变成脸冲着床榻里面,看着上官秀的后脑勺,黑衣人气得直咬牙,恨不得在上官秀的头上锤两拳,她不满地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你也知道被人在脸上画只王八,会让你颜面扫地,有本事你倒是醒来啊,你起来啊,你不是一身本事吗,”她提腿上了床,从上官秀的身上直接迈了过去,到了床榻的里侧,跪坐下来,用毛笔在上官秀的脸上比了比,感觉画起来很别扭,她干脆也侧躺下来,和上官秀脸对脸,近在咫尺,虽说心里很清楚,中了自己的迷药,上官秀一时半刻肯定醒不过来,不过如此面对面的近距离接触,又同躺在一张床上,她的小脸仍浮起两片红云,她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秀的睡颜,平心而论,上官秀的模样非但不丑,反而很英俊,只不过人们很少会注意到他的外表,只会记得他的绰号,风鬼,在他熟睡的时候,脸上少了几分淡漠与冰冷,多了几分柔软与祥和,长长的睫毛垂落,在眼帘下形成两片小阴影,看上去很可爱,可爱,,黑衣人在心里连呸了两声,自己真是疯了会觉得他可爱,她不怀好意地伸出手指,揪了揪他的睫毛,哼哼唧唧地嘟囔道:“长这么长的睫毛做什么,长给谁看的,哦,是长给风国的皇帝看,一看你的样子,就是一副男宠的德行,”她越说越气,松开上官秀的睫毛,把毛笔递到上官秀的脸颊旁,说道:“给你脸上画个大王八,”她刚要动笔,上官秀手臂一伸,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身上,黑衣人的身子立刻僵硬住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见上官秀仍是在熟睡,她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上、官、秀,”她狠狠把上官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甩开,用毛笔在上官秀的眉心狠狠点了下去,她还没来得及在上官秀的脸上画下去呢,后者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看着他那对神采内敛但仍晶亮得吓人的双目,黑衣人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像是在一瞬间被冻结住了,时间仿佛被定了格,两人面对面的躺在床榻上,四目相对,许久都是一动不动,一人穿着白色的中衣,一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后者还拿着一只毛笔,笔头紧紧顶在前者的脑门上,整个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袁姑娘,别来无恙,”还是上官秀率先打破了沉默,嘴角勾起,含笑问道,这位黑衣人,正是袁千姗,她还保持着握笔准备勾画的姿势,只不过持笔的手哆嗦得厉害,好半晌,她才算把自己丢失的声音找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没有被迷倒,”“以前忘记说了,我经过两次药物的脱胎换骨,身体异于常人,寻常的迷药,奈何不了我,”就算上官秀有伤在身,就算他体内的灵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他的六识之敏锐,远远超过常人,早在三名黑衣人悄然无声的接近楼阁之时,他便觉察到了他们的存在,三人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感知之内,他们能偷走镇国公令和大将军令,那都是上官秀有意而为,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的布局,袁千姗没有逃走,悄悄留了下来,倒是让上官秀颇感意外,他以为袁千姗是打算留下来伺机杀掉自己,没想到,她是要在自己的脸上画只王八,“你……你一直都是装的,”袁千姗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上官秀耸耸肩,语气轻快地说道:“如你所见,”“你个王八蛋,”袁千姗甩掉手中的毛笔,一拳向上官秀的眼窝打了过去,上官秀只含笑一抬手,便把她的拳头挡了下来,袁千姗刚要从床榻上跳起,上官秀抓住她的手向回一拉,她原本也蹿起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向下跌落,正压在上官秀的身上,“虽说多日不见,袁姑娘对我甚是想念,但也需保持矜持,不该如此的投怀送抱嘛,”上官秀顺势一环手臂,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娇躯困住,紧接着又一翻身,把袁千姗反压到自己的身下,“你个混蛋,王八蛋,”袁千姗奋力的挣扎,但上官秀的钳制却如同铁索一般,把她困得死死的,挣脱不开分毫,挣扎了好一会,见自己实在挣脱不开,她干脆放弃挣扎,呼哧呼哧地喘息着,怒视着上官秀,问道:“你是故意的,”“是,”“可恶,”袁千姗气的小脸通红,身子又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她被上官秀压在身下不舒服,上官秀压在她不停扭动的娇躯上,也同样不舒服,渐渐的,两人同时觉察到这样的姿势太暧昧,袁千姗脸色涨红地大声怒吼道:“上官秀,你立刻马上给我滚下去,”她这一嗓子的后果,就是咣当一声,房门被撞开,肖绝和吴雨霏从外面双双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