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上官秀这么一解释,整件事就变得合情合理多了,不过也恰恰是因为上官秀的这番解释,把张崇等人都带偏了方向,本来张崇还觉得奇怪,上官秀虽然有伤在身,但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灵压可不是骗人的,那是灵?血离境修灵者才具备的灵压,原来,他是因为服下血灵丹的关系,修为才大增,张崇苦笑,欢兜欲把上官秀的身体变成宿体,用血灵丹吸引他离开天京,结果上官秀不仅夺下了血灵丹,而且还被迫服下了血灵丹,直接导致的后果便是,他修为大增,具备了与裴赢一战的实力,最后他还成功杀掉了裴赢,也恰恰是因为裴赢的死,才让占湷离开了玄灵宫,前来调查此事,巧合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林准去了风军大营,会见上官秀,被占湷所察,让占湷自然而然地认定林准才是杀害裴赢的真凶,最后,林准也死在了占湷的剑下,这真是一颗血灵丹所引发出来的血案,世事无常,莫过于此,张崇仰天长叹一声,无奈说道:“造化弄人,天意难违,”上官秀问道:“张长老以为,我若对阵占湷,不知能挡得下他几招,”张崇看了他一眼,沉默未语,以上官秀的年纪,能修炼到灵?血离境,已是世间罕见,不过,灵?血离的修灵者和灵?飞升境的修灵者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因为双方实力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见他没有接话,上官秀也就明白了二人之间的差距,他幽幽说道:“张长老,如果占湷找我报仇,我当如何,这,又是否算是插手国战,”张崇又不是笨蛋,一听上官秀的发问,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欠了欠身形,正色说道:“殿下尽管放心,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等,自会保护殿下,不被玄灵宫所害,”他没说会保护上官秀的绝对安全,只说会让他不被玄灵宫所害,如果他是死在玄灵宫之外的人手里,那就只能算他自己学艺不精,活该倒霉了,神池绝不会插手,上官秀那么精明,当然能听明白他的话外之音,不过对他而言,如此已经足够了,除了玄灵宫那几个老怪物外,其它人,他还真没放在眼里,他笑了笑,站起身形,拱手施礼,说道:“如此,我就多谢张长老和诸位长老了,”在上官秀面前,张崇并不托大,更不倚老卖老,他跟着站起身,拱手还礼,说道:“殿下客气了,维护神池与玄灵宫之约定,也是我等应尽之职责,”上官秀笑了笑,侧头说道:“绝,”“秀哥,”肖绝跨前一步,“你去为张长老安排住处,张长老是我军之贵客,切不可怠慢,”“是,秀哥,”肖绝应了一声,走到张崇近前,摆手说道:“张长老,这边请,”肖绝为张崇安排的住处,就位于上官秀房间的隔壁,如果真有玄灵宫的人来袭,张崇也能就近保护上官秀,对于上官秀的安排,张崇没有异议,临出房间之前,他恍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今晚,老朽救下齐王爷等人,可是让殿下头痛了,”头痛倒也谈不上,只是自己的一番安排,最后皆成无用功,让他颇感不甘心,见上官秀淡笑未语,不愿就此事多谈,张崇又道:“凌霄宫在宁南多行善举,不仅仅是个江湖门派,更被民众所敬爱,若殿下非要杀掉齐王爷和飞凤郡主泄恨,只怕,会激起宁南百姓的同仇敌忾,对殿下的积怨更深,亦更难化解,日后之宁南,只会血流成河,生灵涂炭,老朽不愿见此,逾越插手,还请殿下莫要怪罪,”上官秀笑了笑,拱手施礼,算是对张崇的劝谏表示感谢,张崇随之欠了欠身,未再多言,跟随肖绝走了出去,等他二人离开,他看向吴雨霏,后者上前,躬身说道:“秀哥,”“把除凌霄宫以外的人,都放了吧,”“秀哥,这是放虎归山,”“长孙怀仲都已撤离明水郡,大多数的江湖人都会跟着撤离,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宁南的江湖人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找我报复了,”“那,长孙飞凤……”“不能再把她关在大牢里了,把她提过来,安置在客栈,就近看管,”“是,秀哥,”吴雨霏答应一声,领命而去,等屋内的人都离开,只剩下上官秀自己,他身子向后依靠,面露倦容地幽幽叹息一声,他是真没想到,大长老林准竟然会被杀,玄灵宫的另一名尊者占湷,会来到明水郡,占湷的出现,就如同悬在上官秀头顶上的一把大刀,随时都可能掉落下来,斩断他的脖颈,即便现在在他身边有张崇等大长老的保护,但他仍感觉心里没底,一直以来,上官秀都习惯了靠自己,他从来没有依靠过任何人,也不习惯寻求他人的保护,当年唐钰倒台,他被发配到虎牙关,这在他的潜意识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的烙印,翌日早上,庆城大牢开放,非凌霄宫的江湖人皆被风军释放,与此同时,长孙飞凤和千山千雪也被带到了上官秀所在的客栈,本来吴雨霏是不想把千山千雪一并带过来的,但在提走长孙飞凤的时候,千山千雪死活要跟在她的身边,长孙飞凤也执意要带上千山千雪,吴雨霏无奈,只能把千山千雪带上了,上官秀正吃早饭的时候,长孙飞凤和千山千雪被人从外面带了进来,上官秀抬头扫视三人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问道:“这段时间,郡主住得可还好,”千山千雪对上官秀畏惧颇深,虽然听闻他的嘲讽,怒火中烧,但也不敢再与他针锋相对,长孙飞凤冷哼一声,大步走到上官秀的桌案前,吴雨霏箭步来到长孙飞凤的身侧,把她的肩膀扣住,上官秀笑了笑,向吴雨霏摆摆手,示意她不必紧张,长孙飞凤具备灵武的时候,他都不怕,何况现在她的灵武已被散灵丹封住,看到上官秀的示意,吴雨霏瞪了长孙飞凤一眼,默默退到一旁,等她走开,长老飞凤毫无忌惮地在上官秀对面坐了下来,说道:“我住得好与不好,难道你不知道,”说着话,她向前一探手,把上官秀面前的半碗豆浆直接拉过来,又抓起一根油条,毫不避讳也毫不顾忌形象的大口吃起来,上官秀怔了怔,哈哈大笑,对一旁脸色难看的肖绝和吴雨霏说道:“着人再送些吃食过来,”“是,”“昨天晚上,齐王殿下带着上千之众的江湖人,前来庆城劫狱,不知郡主可知此事,”上官秀也抓起一根油条,大口地吃起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若说不知道,你信吗,”“呵呵,”上官秀笑道:“齐王殿下可是打定了主意,不把郡主救走就绝不罢休,但现在,郡主还好端端地坐在我的面前,难道你就不好奇,你的父王现在怎么样了吗,”长孙飞凤身子一僵,她把手中的碗慢慢放下,另只手松开,小半根的油条掉在桌子上,她抬头看向上官秀,问道:“父王现被你所擒,”上官秀耸肩说道:“郡主可有见到齐王殿下被关押进大牢,”长孙飞凤脸色顿变,父王没有救出自己就不肯走,而父王又没有被擒,那只能说明,父王现在已经……战死了,想到这里,长孙飞凤厉声喝道:“上官秀,”说话之间,她猛然把面前盛着豆浆碗狠狠向上官秀的脑袋砸去,上官秀手臂随意一会,连碗带豆浆一并斜飞出窗户,长孙飞凤如同发了疯似的,双手抓着桌沿,作势要把桌子掀翻,肖绝和吴雨霏双双冲上前来,把她的双臂狠狠抓住,将她硬生生摁回到椅子上,吃掉手中剩下的一点油条,上官秀拿起手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油渍,对长孙飞凤龇牙一笑,说道:“忘了告诉郡主,昨晚,本王大发慈悲,饶了齐王殿下一命,现在,齐王殿下应该就在返回凌霄宫的路上!”长孙飞凤杏目圆睁,眨也不眨地怒视着上官秀,后者云淡风轻道:“不必怀疑我的话,我实在没有骗你的必要,”是啊,自己已经成为上官秀的阶下囚,他又何必再骗自己,那他刚才的话……她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故意的,”没错,上官秀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话说得容易引人误会,他看不惯长孙飞凤的沉稳与傲骨,明明已是俎上鱼肉,却偏偏表现得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派从容,这让上官秀觉得刺眼,结果涉及到长孙怀仲,只几句话就让长孙飞凤破了功,上官秀得意着嘞,他脸上的笑意加深,悠然说道:“我以为郡主对什么都不在乎呢,原来,郡主也有在乎的人,”“上、官、秀,”这时候若再看不明白上官秀的戏弄,那也就不是长孙飞凤了,上官秀的名字,是被她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因为气极,身子都在突突地哆嗦着,恰在这时,有风兵从外面走了进来,有人端着油条,有人端着包子,还有人拿着小菜,纷纷摆放在桌上,上官秀对长孙飞凤的怒火视而不见,向她们三人摆摆手,说道:“都坐下来吃饭吧,有火气,也要等吃饱了肚子才能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