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仿佛没听到古灵儿的指责,他举目望着黄尊消失的方向,怔怔发呆,过了许久,他方开口问道:“黄长老能否追得上占湷,”占湷断了一臂,已然身负重伤,只要被黄尊追上,占湷必死无疑,古灵儿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未可知,”占湷可是灵?飞升境的土系修灵者,大地遁形技能更是诡异,即便他受了伤,黄尊想追上他也绝非易事,顿了一下,她又道:“殿下刚才太莽撞了,以占湷的修为,他全力的一剑,又岂是殿下能硬接得住的,”上官秀正色说道:“我只知道,上了战场,就是敌人,今日我杀不了他,来日,他必杀我,”所以在战场上,从来就不存在以多打少胜之不武的规矩,只要能赢,只要能致敌人于死地,双方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看着上官秀一脸决绝的样子,古灵儿摇摇头,她恍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殿下刚才是如何破的洞察,”“混沌,”“混沌,”“放空一切,当我都不知道我下一刻会做什么的时候,那么,下一刻就会衍生出无数种的可能,即便洞察可以看清楚所有的可能性,但是,洞察也确定不了在现实中,哪一种可能性会成为真实,”如此一来,洞察非但看不清楚未来,反而还会变成累赘,不过,连上官秀都不知道的是,他的混沌战术,不仅仅能破洞察,而且还会给使用洞察的修灵者造成瞬间信息过载,让修灵者的精神力反受伤害,古灵儿还真不知道世间竟然存在这种可破洞察的混沌战术,她禁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个办法,殿下又是从哪里学到的,”这是上官秀在危急时刻,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的战术,不过上官秀并不想说出实情,灵?飞升境的修灵者已经够可怕了,他不想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更不愿把自己新创的混沌战术传授给他们,他说道:“当初,我在神庙养伤期间,曾经在神庙的藏书阁里待了七天,”言下之意,他是在神庙的藏书阁里学到的,古灵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灵武博大精深,即便我等已自认为精通灵武学,但仍有太多的奥秘,是我等未能触及到的,”其实,上官秀是多虑了,他的混沌战术,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能用得出来,头脑的瞬间放空和瞬间清明,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那需要有强大的精神力作为基础,上官秀是灵神一体体质,他的修为达到了灵?血离境界,精神力也随之达到灵?血离境,这是其他修灵者远远比不上的,另外,混沌战术还需要拥有风系修灵者的速度做支撑,在他做出攻击那一瞬间,头脑是清明的,洞察也能提前看得到他的攻击,只不过风系修灵者的速度太快,弥补了被对方窥探先机的劣势,换句话说,在修灵者用洞察提前看到他会怎么攻击的时候,在现实中,他的攻击已经到了,强大的精神力,和无与伦比的速度,是构成混沌战术的基础,至于混沌战术的要诀,那并没有多玄妙,也没有多让人难以理解,古灵儿看到上官秀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明白他心里在顾虑什么,正色说道:“这次占湷负伤,短时间内难以恢复,殿下也大可放心,近期占湷不会再来找殿下的麻烦,”上官秀苦笑,占湷可从来不是找自己麻烦的,他下一次的出现,弄不好就是来取自己性命的,他幽幽说道:“只是一个占湷,就以如此了得,玄灵宫还有苗图和帝明两名尊者没有出现,他二人的灵武,恐怕都在占湷之上吧,”古灵儿陷入沉思,占湷的修为都已达到灵?飞升境的第九级,早在十多年前,修为就已在占湷之上的苗图和帝明,现在恐怕都已经达到灵?永生境,那已经是半人半神级别的修灵者了,“苗图是木系修灵者,帝明是金系修灵者,他二人的灵武天赋,皆属天下罕见,”古灵儿所说的灵武天赋,不是说他二人的体质,而是说他二人对灵武的理解,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修灵者,体质的好与坏,对他们的修炼已影响不大,真正能影响到他们的是慧根,也就是对灵武的理解能力、贯通能力,以及对灵武的灵性,“以后遇到他二人,殿下务必要多加小心,”上官秀苦笑道:“如果苗图和帝明想要杀我,哪怕我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也于事无补了吧,”古灵儿默然,过了片刻,她说道:“我等自然会全力以赴,保殿下周全,”“如此甚好,”上官秀转头看向郭端的尸体,他走上前去,蹲下身形,整理尸体的装容,“殿下,”众人纷纷围拢上前,上官秀起身,对吴雨霏斩钉截铁地说道:“雨霏,你带些兄弟,送肖绝和郭端回城,其余人等,随我去宁南军营地打探,”“殿下的伤……”“我的伤无碍,”上官秀从一名风兵的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见在场的众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厉声喝道:“都快一点,别耽搁时间,”“是,”众人纷纷答应一声,重新上马,兵分两路,吴雨霏率领一部分骑兵,把受伤昏迷的肖绝和郭端的尸体,送回庆城,上官秀则率领其余的风军,继续向宁南军营地而去,至于古灵儿,上官秀本想留匹战马给她,但她未要,上官秀也就由她去了,现在,他心里还有一丝期许,希望占湷没有跑远,看到自己没有和大长老在一起,能把他引出来,上官秀并不自大,如果占湷是全盛状态,他无论如何也打不赢他,可占湷刚刚断了一臂,实力自然锐减,自己与之拼死一战,或许真能取他的性命,不过上官秀失望了,直至他们一行人接近宁南军的营地,都未能看到占湷的身影,此时,宁南军的先锋队正在扎营,站于高处,远远望去,一万之众的宁南军兵卒简直如同一盘散沙,有的人在扎营帐,有的人躺在一旁休息,有的人在挖壕沟、修建土墙,有的人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谈笑聊天,不说宁南军把营盘安置得如何,光看宁南军的纪律,便可判断出来,这是一只乌合之众,王旭观望了片刻,又回头瞅瞅己方骑兵的人数,他催马来到上官秀近前,插手说道:“殿下,我军虽八百骑,足可破万敌,”上官秀点点头,说道:“王旭、刘彪,”“末将在,”“你二人率八百骑兵,兵分两路,偷袭敌营,”“末将遵命,”王旭和刘彪双双答应一声,正要催马冲出去,上官秀急急叫住他二人,皱着眉头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切记,此战只许败,不许胜,不能有一人一骑杀入敌营,如有违令者,军法处置,”“啊,”王旭和刘彪听闻这话都有些傻眼,打仗就是为了打胜仗,哪有打只许败而不许胜的仗的,王旭清了清喉咙,红着眼睛说道:“殿下,敌军虽众,但却不值一提,我军八百骑,足可轻取之,”上官秀笑了笑,目露精光地说道:“杀区区万敌又算得了什么,我要的是,杀二十万敌,按我将令行事,不得擅作主张,不遵将令者,要么就别回来,要么就提头回来见我,”“是,殿下,”王旭和刘彪不敢再多言,双双答应一声,各率四百骑,从山坡上冲杀下来,直奔前方的宁南军营地而去,等到风骑兵已经冲杀山坡,距离宁南军营地还有三百米远的时候,站于瞭望塔上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两名宁南兵才终于发现敌情,二人身子一震,脸色顿变,急忙敲锣示警,一时间,宁南军营地就跟炸了锅似的,人喊马嘶,到处都能看到抱头鼠窜的兵卒身影,直到风骑兵已近到大营百米之内,营地里的宁南军才组织起稀稀拉拉的反击,百米的距离,对于策马狂奔的骑兵而言,只需十秒左右的时间便可冲到近前,不过事先上官秀已经下达了死命令,不得有一人冲进敌营,随着宁南兵的开火,王旭和刘彪不约而同地大喝道:“撤,”二人的命令下得太急了,许多骑兵急急勒马,战马的两只前蹄高高抬起,都快在地上直立起来,只顷刻之间,骑兵冲锋的阵型大乱,众风骑兵纷纷拨转马头,后队便前队,由原路快速的撤退回去,原本被突如其来的风骑兵吓得魂飞魄散的宁南兵们,见己方只一轮齐火就把来势汹汹的风骑兵杀得‘大败’,人们顿时间斗志昂扬,抱头鼠窜的宁南兵们纷纷归位,更有甚者,端起火铳,冲出营地,对落荒而逃的风骑兵不依不饶的进行追击,“别让风军跑了,用火炮,把火炮推过来——”等到宁南军把火炮从营地里推出,装好弹药,进行炮击的时候,已经连风骑兵的尾巴都炸不到了,只八百骑的风骑兵早已跑得无影无踪,这一场战斗,谈不上是交战,风军只是在宁南军的营地前打了个照面,立刻就撤退了,不过消息传回到新军的主帅那里时,此战却变成了宁南军先锋队的一场大获全胜,先锋队的兵团长在战报中称,己方刚抵达庆城附近,正安营扎寨之时,遭受风骑兵的主力偷袭,先锋队将士浴血奋战,终大败风骑兵,杀敌千余,在写战报的时候,为了数据的漂亮,任何一个将帅,或多或少都会夸张一些,没人会蠢到真的一板一眼的写战报,只不过先锋队的这名兵团长是夸张过头了,已夸张到无中生有的程度,他的这份战报,看在主帅的眼中,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驻守庆城的风军根本不堪一击,己方二十万众的大军,到了庆城后,只一走一过之间,就能把驻守庆城的数万风军,全部荡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