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求仁,我就助你成仁,”上官秀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手腕翻转,倒握着陌刀,对准青年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噗,青年的狂笑声戛然而止,眼眸渐渐蒙起一层死灰,身子剧烈地抽出了两下,而后便没了动静,上官秀抽刀,信手向旁一挥,侍灵掠回,化成灵气,钻入他的体内,他闭上眼睛,散放出去的精神力能清楚地感觉到,五名修灵者中的最后一人正在快速奔逃,只不过他奔逃的方向不是皇宫,而是城西的贫民窟,上官秀现在若去追,一定能追得上他,不过会耽搁不少的时间,他沉吟片刻,放弃追杀,直奔皇宫的方向急行而去,那名修灵者一直逃进城西的中心,在小胡同里快速的穿梭,确认没有被人跟踪,他身形突然一晃,闪进一间落魄又不起眼的小院子里,他快步穿过院落,走进正屋,屋内的烛台没有点亮,黑漆漆的一片,不过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还是能看到炕塌上盘膝坐有一人,此人一身的黑衣,面部也完全隐藏在黑暗当中,修灵者进来后,放慢动作,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说道:“长老,”“嗯,”黑衣人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我等……我等未能阻杀上官秀,属下的四个师兄弟,已……已都死在上官秀的手里,”“这并不意外,”黑衣人淡然一笑,说道:“上官秀已是灵?血离境的修为,又是灵神一体体质,而且还是风系修灵者,只凭你们几人想杀掉他,难如登天,不过,他的伤,痊愈的速度倒是出人意料,”上官秀的伤有多重,他很清楚,如果他的伤势未愈,绝不可能战胜占湷的五名弟子,可那么重的伤,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还是在他急于赶路的情况下,竟然全都痊愈了,很不可思议,“天香豆蔻和血灵丹的药力,非同凡响,此子断不可留,否则,必成神殿之劲敌,”黑衣人缓缓抬起头来,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只能看到一对亮得惊人的眼睛,修灵者身子一震,急忙垂下头,不敢与之正视,“你的师尊,现在何处,”“回禀长老,师尊就在上京城内,但具体在哪,属下不知,依属下推测,师尊的第一目标应是风国的皇帝,”“哈哈,”黑衣人仰面而笑,说道:“这倒符合占湷睚眦必报的个性,如果占湷杀了唐凌,比占湷‘杀了’林准要严重百倍,神池的人,也别想再置身于事外,到时,神池和玄灵宫将会全面开战,风国和宁南已经大乱,神池和玄灵宫的争斗,只会是雪上加霜,让这场乱局乱上加乱,这,正是我们苦等多年的良机,祸乱滔天,众神横空,极天罔地,九合一匡,哈哈——”修灵者单膝跪地,插手说道:“属下誓死效忠神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黑衣人收敛笑容,轻轻挥了挥手,修灵者急忙站起身形,再次深施一礼,而后退出房间,且说上官秀,他奔皇宫而去,越是接近皇宫,叛军的数量便越多,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就在这时,他的左侧方突然有一道亮光升空,那道亮光在空中炸开,化成一团红色的烟花,上官秀看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旁人或许不认识这朵烟花,但他再清楚不过,那正是修罗堂弟子在十万火急之下,放出的求救信炮,而且,看方向烟花是从镇国公府内升空的,显然是镇国公府有人在求救,他举目又向皇宫那边望了望,皇宫的四周,炮火连天,枪声如同爆豆一般,显然皇宫内的守军正在和外面的叛军展开激战,听枪炮声,双方激战正酣,短时间内,叛军也未必能攻破皇宫的城防,上官秀的心中迅速做出判断,而后他身形一转,改而向镇国公府掠飞过去,现在,镇国公府的外面亦全是叛军,正门上方的牌匾已经被叛军打落,踩碎成了无数块,府内,亦是由无数的叛军在冲杀、吼叫,镇国公府的后宅,有一大群的修罗堂弟子正在拼死抵御蜂拥而至的叛军,被众人护在其中的,正是唐明珠,四周冲杀过来的叛军太多,杀倒一拨,冲上来一拨,他们且战且退,由后宅又一路退进到一间偏院里,到了这里,修罗堂人员已实在无路可退,只能拼死一战,嘭嘭嘭,叛军边狂奔过来,边开火射击,挡在门前的几名修罗堂弟子,被迎面飞射过来的弹丸击个正着,人们浑身喷血,栽倒在地上,还没满十四岁的唐明珠倒是镇定,阴沉的小脸丝毫不见惊慌失措之色,她大声喊喝道:“不要堵在门前,向两旁躲避,放叛军进来,与叛军做近身战,”这些修罗堂弟子都是堂军,也都是修灵者,他们没有使用火铳,确切的说,他们的弹药早已经全部用光,现在只能靠灵兵与叛军肉搏,人们遵照唐明珠的命令,纷纷向偏院的门侧避让,大批的叛军从门外涌入进来,只不过他们刚刚进入,两边的堂军便冲杀上来,突进叛军的人群里,一时之间,人群中刀光剑影,惨叫连连,叛军扔下数百具之多的尸体,被杀退了出去,很快,叛军又组织起第二轮的进攻,这次冲杀进来的叛军数量更多,再次经过一番血战后,堂军又一次把叛军杀退出去,此时的偏院里,地上叠叠罗罗,都是尸体,即有堂军的,也有叛军的,鲜血流淌成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唐明珠表情依旧镇定,只不过她苍白的小脸,倒是体现出她内心的紧张,“吼——”在第二轮的进攻被杀退后,叛军没有立刻做第三轮的进攻,大批的叛军聚集在偏院的外面,齐声呐喊,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叛军人群的后面,有十多名叛兵把两门火炮推了出来,火炮架在偏院的正前方,有会操作火炮的叛兵急忙给火炮装弹,然后对准前方的院子,点燃了引信,轰、轰,随着两声巨响,两门火炮一同开火,两颗炮弹射出膛口,击穿了院墙,落入院内,过了片刻,轰隆隆,两声巨响一并响起,两颗炮弹在院内炸开,起码有七八名堂军被当场炸死,就连远处的唐明珠也受到炮火的波及,被迎面扑来的热浪撞得连连后退,头发散落下来,小脸也变得黑一块,白一块,“风,风,风——”外面的叛军目睹了火炮的威力,士气大振,齐声呐喊,与此同时,炮兵们又给火炮做第二轮的装弹,填装完毕弹药,两名手持火把的叛兵走到火炮近前,再次将引信点燃,“风,风,风——”附近的叛军呐喊之声更响,直冲天际,对于在偏院内死守的堂军,火炮的出现几乎让他们陷入绝望,就在这时,横空传来一声断喝:“尔等也配喊风号,”话音未落,两道狭长的风刃横扫过来,就听咔咔两声脆响,那两名刚刚点燃了引信的叛兵,齐被拦腰斩断,一道白影,从天而降,他落到两门火炮的正中间,双臂分向左右平伸,手掌扣住火炮的炮身,力道之大,由灵铠化成的指间都深深嵌入炮管之内,他断喝一声,双臂上举,两门火炮,竟然被他一并抬立起来,轰、轰,引信燃烧到尽头,炮火喷射,这次两颗炮弹没能打进偏院里,而是径直地打上高空,附近众多的叛军,都被这位突然出现的人惊呆吓傻了,人们纷纷脱口惊呼道:“什么人,”“要你们命的人,”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叛军当中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上官秀,他说话的同时,陌刀凌空挥出,灵乱?极施放,站于他附近的叛军顿时间被风刃刮到一大片人,周围的叛军回过神来,人们齐声怒吼,一并向上官秀冲杀过来,同时火铳的射击声如同爆豆一般,上官秀背后的羽翼向前包裹,挡住四面八方射来的弹丸,咔咔咔,蜂拥而至的人群把上官秀死死围住,一把把寒光闪闪的铳剑狠狠刺在他的身上,上官秀并不反击,只是用羽翼护住自身,恰在这时,那两颗圆滚滚的炮弹由空中急坠而下,刚好砸进上官秀两侧的人群里,轰隆、轰隆,两颗炮弹,在人群的中央爆炸开来,顷刻之间,上官秀左右两边的五米之内,皆化为一片火海,人们的惨叫声,哀嚎声,连成一片,直到这个时候,上官秀身上的羽翼才舒展开,羽翼之上,还沾着仍在燃烧的磷火,原本白色的羽翼,仿佛化成了火翼,上官秀看都没看四周烧焦的尸体,他一步步的向前方人群走去,冷声说道:“国战当头,尔等伺机作乱,岂还配做风人,”说话之间,他一刀扫出,一道狭长的风刃呼啸而出,扫进前方的人群里,就听噗噗噗一连串的闷响声,有十余名叛军被拦腰斩断,“上官秀,他……他是上官秀,”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惊叫了一声,这一嗓子,也让叛军人群一阵大乱,“上官秀——”“是上官秀来了——”有些胆小的叛军,听闻上官秀的名字,连打都不打了,转身就跑,既然是胆子大的叛军,也被吓得连连后退,只有那些对上官秀恨之入骨的叛军,不管不顾的冲杀上来,与上官秀搏命,只不过他们的表现,更像是在飞蛾扑火,上官秀手持陌刀,连续向外挥砍,冲向他的叛军,简直如同草芥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砍倒在地,很快,上官秀四周的尸体已叠叠罗罗,铺起了好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