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突然杀出的修灵者,将挡在上官秀等人前方的叛军杀得大乱,如此良机,修罗堂的堂军又岂能错过,人们立刻扑上前去,与叛军展开了血战,叛军没能支撑得太久,全部溃散而逃,突然杀出的这些修灵者快步来到上官秀近前,众人齐齐插手施礼,其中走出一名青年,正色说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上官秀定睛一看,站于自己面前的这位青年,正是逍遥堂的堂主,章丘,与他一起的还有玉水莲等人,原来这些修灵者都是逍遥堂的人,上官秀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上京,”章丘连忙回道:“唐钰叛军、唐誊叛军,双双直取上京,属下知殿下必会回京救援,故属下带本堂弟子专程赶到上京,欲助殿下一臂之力,”说着,他喘了口粗气,如释重负道:“属下虽然来迟,但好在还是与殿下汇合一处了,总算是不虚此行,”他这番话,半真半假,章丘及其逍遥堂弟子并不是刚刚赶到上京的,早在唐钰起兵造反的时候,逍遥堂就已在风郡待不下去了,当初贞郡军入风郡围剿神剑门时,逍遥堂可是充当了带路党和急先锋的角色,唐钰又岂能容忍逍遥堂存在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章丘等人早早的逃离风郡,跑到了上京,叛军攻城的时候,逍遥堂可没有参与防守,章丘打定的主意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看不到上官秀,逍遥堂就绝不参战,保留实力,这也是直到现在,章丘等人才现身的主要原因,上官秀凝视章丘片刻,说道:“章丘,你可知此战之凶险,逍遥堂很有可能会在此战当中全军覆没,”章丘闻言,二话不说,单膝跪地,插手说道:“属下生是修罗堂的人,死是修罗堂的鬼,为殿下,属下及其全堂弟兄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上官秀点点头,伸手把章丘拉了起来,说道:“章兄请起,你等随我突围,”在此之前,上官秀从未喜欢过章丘,确切的说,他是不喜欢江湖中人,之所以将章丘纳入麾下,只因为逍遥堂能帮得上己方的忙,但是,在自己危难之时,章丘肯带着逍遥堂帮众挺身而出,单凭这一点,便让上官秀对章丘的印象大为改观,日后上官秀肯重用章丘,也是因为有章丘的这次营救做基础,逍遥堂能与神剑门抗衡那么多年,非但没有灭亡,反而还经常取胜,其实力自然不容小觑,随着章丘等人的加入,上官秀和堂军的压力顿减,等到天色大黑的时候,上官秀等人已经从上京的北外城冲杀了出去,叛军不依不饶,在后面穷追不舍,上官秀一行人逃进了上京北部的京业山,京业山并不算大,但山中丛林密布,地势险峻,极难展开追捕,进入京业山之后,上官秀等人总算是得到了喘息之机,人们在山林中纷纷席地而坐,无人说话,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吴雨霏抹了两把脸上的汗水,走到上官秀的近前,低声说道:“秀哥,赶快包扎下伤口吧,”恶战了一整天,上官秀已是遍体鳞伤,但根本没时间去处理,现在他的里衣、外衣,都已被鲜血染红,上官秀依靠着树木而坐,虚弱地点下头,吴雨霏小心翼翼的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上官秀的外伤,其中最重的还属背后的三处刀伤,那是被占湷用虚刀砍伤的,伤口又长又深,连森森的白骨都露了出来,看清楚这三处刀伤,吴雨霏暗暗皱眉,一时间都难以下手,这时候,玉水莲走了过来,她仔细查看上官秀背后的伤口后,说道:“吴将军,让属下来帮殿下处理吧,”吴雨霏狐疑地看着她,玉水莲长相狐媚妖艳,怎么看都像是个风情万种的风尘女子,她还会医术,吴雨霏对她很是怀疑,章丘不失时机的走过来,赔笑着说道:“玉莲师妹的灵武学的不怎么样,但医术高超,堂口有兄弟受了重伤,大多都是师妹医治的,”吴雨霏还要说话,趴在地上的上官秀向她摆摆手,语气淡漠地说道:“就让她治吧,”上官秀发了话,吴雨霏不再多言,退让到一旁,玉水莲在上官秀身旁跪坐下来,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他的伤口,而后,她眉头紧锁,受这么重的伤,她不想不明白上官秀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她把肩上背着的包裹摘下来,从中取出一只小木盒,打开后,拿出一颗小果子,递送到上官秀的嘴边,说道:“请殿下先服下……”她话没说完,旁观的吴雨霏快步上前,一把将她的手腕扣住,沉声问道:“什么东西,”“吴将军,这是神仙果,”“神仙果……”吴雨霏稍楞片刻,眼中寒光一闪,凝声说道:“这是禁药,”神仙果,不管在风国还是在宁南,都是很罕见的果子,不是因为它需要生长的环境太苛刻,而是神仙果的果树大多都已被人们砍光了,神仙果之所以被列为禁药,主要是因为它有迷幻的药效,人们大量服用后,会产生幻觉,无法控制自己,多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玉水莲正色说道:“吴将军,神仙果虽是禁药,能让人产生幻觉,但它还有另外一个药效,就是将人麻醉,”说着话,她为难地看着上官秀的伤口,说道:“殿下的伤实在太重,处理伤口的时候会很疼,不服用神仙果镇痛,属下担心殿下会撑不过去,而且,只食用一颗神仙果,对人体并无大害,”听了她的解释,吴雨霏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上官秀则是淡然而笑,满不在乎地说道:“玉姑娘多虑了,这点伤痛,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玉姑娘尽管直接疗伤就好,”“殿下……”“来吧,”见上官秀态度坚持,玉水莲为难地看向章丘,后者苦笑着向她点下头,既然上官秀不愿服用神仙果,那谁也强求不了他,玉水莲无奈,只好把神仙果收回到小木盒里,而后,她取出水囊,先是为上官秀清洗伤口,等她把伤口全部清洗完,上官秀已经疼得浑身是汗,眼前阵阵的发黑,她从皮囊中快速取出钩针和细细的丝线,像缝衣服似的,把上官秀的伤口仔细缝合好,最后才涂上特制的金疮药,这一番治疗的工序下来,上官秀就算没昏死过去,也没剩下多少的意识了,等到玉水莲把上官秀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就在众人纷纷松口气的时候,忽听后方的林子里传来人们的喊喝之声,章丘下意识扭回头观望,隐隐约约中看到林子深处闪现出点点火光,他身子一震,急声说道:“叛军已追杀上来,我们现在得赶紧撤,”吴雨霏和玉水莲一人扶住上官秀的一只胳膊,架起她向树林深处走去,众人在林中又穿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后面追杀上来的叛军甩远,听不到后面再有动静传来,众人这才停下来继续休息,章丘来到上官秀近前,小声问道:“殿下,我们再往北走,就要进入安郡了,那里已经被叛军攻陷,”上官秀意识模糊,他慢慢挑起眼帘,问道:“依章兄之见呢,”章丘说道:“撤往安郡,太危险了,那里都是叛军,属下的意思是,我们向西绕行,争取赶在叛军的大队人马追上我们之前,进入贞郡,只要进了贞郡,我们的处境也就安全了,”上官秀轻轻叹口气,反问道:“章兄能想到的事情,数十万的叛军会想不到吗,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现在上京和贞郡的交界处,已完全被叛军封锁,我们现在若是赶往贞郡,等于是去自投罗网,”章丘等人脸色同是一变,静下心来想想,上官秀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玉水莲忍不住追问道:“殿下以为,我们现在该往哪边撤,”“安郡郡城,御镇,”上官秀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喃喃说道:“叛军以为我们要向西撤,去往贞郡,我们就偏偏要逆其道而行之,往北方撤,御镇现在还没有被叛军攻陷,另外,到御镇我还要去接一个人,”“殿下要接的人可是顾小姐,”章丘脱口问道,上官秀重新张开眼睛,看眼章丘,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章兄对我的事了解的不少,”章丘心头一颤,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急忙躬身说道:“殿下恕罪,属下并没有刻意去打听,只是道听途说……”不等他说完,上官秀轻轻挥下手,他和顾青灵的事并不算什么秘密,被章丘知道也很正常,现在上京沦陷,御镇独木难支,离沦陷也不会太远,叛军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以青灵与自己的关系,御镇沦陷之时她又怎能独善其身,为了让她免遭叛军的迫害和挟持,这趟御镇之行,他必须得走一趟,吴雨霏凑到上官秀身旁,忧心忡忡地说道:“秀哥,属下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贞郡,”虽说他们一直都在城内作战,但也都听说了,唐凌等人业已被海莉所率的金斯克城邦军接进了贞郡,唐凌逃走,叛军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大军很可能会攻入贞郡,现在贞郡军都在宁南作战,贞郡空虚,叛军若是长驱直入,弄不好整个贞郡都会保不住,贞郡可是己方的本部,己方所有的根基都在那里,一旦贞郡有失,对己方造成的打击可太大了,上官秀摇头笑了笑,说道:“叛军若不追进贞郡,是他们的聪明,若是叛军真派出主力兵马进入贞郡,平息这场叛乱,也就不会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