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御医的话,庆源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向唐凌平坦的小腹看过去,在场的女官和宫女们则无不是喜出望外,满脸的激动之色,齐刷刷地跪地叩首,异口同声道:“恭喜陛下,”唐凌还算是冷静,她强压下心头的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李御医,当真,”“这……微臣不善喜脉,御医院里,最善于诊断喜脉的是王御医,陛下可召王御医复诊,”唐凌点点头,表情平静的向一旁女官说道:“宣王御医觐见,”皇帝有喜,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涉及到皇位继承人的问题,唐凌若是真有喜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不出意外的话,将会成为风国未来的皇太子或者皇太女,再顺理成章的成为风国新一任的皇帝,这又哪是一名御医敢确诊的,哪怕他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把话说死了,女官奉命而去,她请来的不止有王御医,在御医院里当值的御医,统统都被她请来了,先是王御医为唐凌诊脉,紧接着,其他御医又逐一为唐凌诊脉,然后众御医聚到一起,意见汇总,得到的结论是,唐凌确实有喜了,听闻众御医的确认,唐凌的脸上终于流露出几分笑容,她挥手说道:“赏,”凡是来为唐凌诊脉的御医,每人都得到了五两黄金的赏赐,李御医是第一个诊出喜脉的,他的赏赐的是十两黄金,除此之外,在场的女官、宫女也都得到数量不等的奖赏,就连厚着脸皮留在大殿里没有离开的庆源,也收到了唐凌赏赐的五两黄金的红包,按照御医的诊断,唐凌怀孕已快有两个月,庆源在心里默默推算了一番,两个月之前,阿秀的确还没有率军出征,孩子应该是阿秀得没错,算明白后,庆源喜形于色,对唐凌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告退,”现在,唐凌的心情大好,皇帝有无子嗣,可是涉及到国本的大事,唐凌和上官秀成亲的日子已经不短,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虽然朝臣没有说什么,但唐凌心里有数,大臣们难免会在私下里非议,子嗣问题业已成了她的一桩心事,可现在好了,她和阿秀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这足以封住所有人的口实,她含笑看着庆源,问道:“你回去之后,可是会把这个消息转告给阿秀,”“当然,”庆源想都没想,脱口回道,“还是先不要告诉阿秀了,免得让他分心,”唐凌说道:“战场凶险,阿秀又是主帅,若三心二意,难免有失,”庆源想了想,躬身应道:“是,微臣遵命,”等庆源走后,唐凌抬手轻轻抚着小腹,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她缓缓站起身形,说道:“传旨,西京所有之囚犯,无论所犯何事,即日皆可赦免,”“陛下圣明,”在场的宫女、女官们纷纷跪地叩首,当天,唐凌虽然没有大赦天下,但也赦免了西京的所有囚犯,下午的时候,解慵再次入宫觐见,唐凌怀孕的消息并没有外传,而是被封锁住了,赦免西京囚犯,也是以朝廷迁都西京的名义颁布的,不过此事听在解慵的耳朵里,完全变了味道,他多次上疏皇帝,请求废除奴隶法令,皇帝虽未应允,但现在赦免了西京的所有囚犯,奴隶存在的意义,就是能提供劳力,赦免囚犯,也是增加劳力的一个办法,在他看来,这应该是皇帝欲废除奴隶法令的前兆,解慵这次觐见,主要还是想和唐凌谈废除奴隶法令的事,不过唐凌见了他后,对于奴隶法令之事只字未提,而是谈起了另外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她要编书,想要打造一部风国有史以来最全的书典,要把风国所有的经史、天文、地理、医术、占卜、风水、戏曲、工艺乃至工业、农业、商业等等方面的书籍,全部归整到一起,而后再批量印刷,供全国各书院使用,另外一件事是,她想派出一支使团,出访西域列国,其一是为了了解西域列国的风土人情,其二,是传扬风国文化,彰显泱泱大国之富强,可能连唐凌自己都没发现,在她没有子嗣的时候,她所想到的,只是如何巩固自己的帝位,而得知自己怀孕之后,她的雄心壮志一下子膨胀起来,她想要做的已不仅仅局限于一个武功(军武功勋,开疆扩土)盖世的皇帝,还要做个文德千秋的皇帝,把风国各方各面的书籍统统汇总到一起,可以避免很多书籍的失传,从中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然后再分门别类的编辑成册,下发到各大小书院作为课本,是造福后世子孙的大事,后人进到书院学习知识的时候,只要看到所学的课本,首先想到的自然就会是她唐凌,至于派出使团出访西域列国,则完全是出自于唐凌的炫耀,她是让西域人都知道,在他们的东方,还有一个无比强大的风国,而风国,不仅有强盛的武力,令他们仰望的文明,还有一个同样无比强大的皇帝,原本想与唐凌谈废除奴隶法令的解慵,被兴致勃发、雄心万丈的唐凌完全带偏了方向,对于唐凌提出的这两件事,他都是举双手赞同的,见向来直言不讳的解慵也认同自己的主张,唐凌更是高兴,她将编书之事,全权交由解慵负责,出访西域列国之事,交由外务府负责,当时解慵以为唐凌只是一时兴起罢了,编书之事,历任皇帝大多都有做过,无外乎就是宣传自己的文德武功,好流芳百世,至于出访它国之事,更是常见,没什么好值得多说的,可是解慵万万没有想到,此时他不以为然的两件事,对风国未来的影响,巨大至极,也深远至极,他被唐凌任命编的书籍,正是大名鼎鼎的《大风全书》,即便在往后的千百年间,后人也都因此书而受益匪浅,而风国使团出使西域列国,不管当时唐凌是怎么想的,此事为后来风国的武力入侵埋下了伏笔,使团成了彻头彻尾的斥候团,使团在西域列国的游历,为风**方带回了大量关于西域列国的情报,安郡,以安义辅为首的第四军团驻扎在御镇附近的四盘山,叛军第五、第六军团驻扎在御镇的西城外,双方谁都不愿主动出击,战事就这么僵持下来,另一边,以上官秀为首的第一军团强攻上京受阻,确切的说,第一军团根本没打到上京城下,在奔赴上京的半路上,遭遇到一支从川郡奔赴过来的叛军,这支叛军的兵力不多,还不足五万,上官秀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下令进攻,川郡叛军被贞郡军一击即溃,仓皇往川郡方向逃窜,上官秀率第一军团追杀,叛军残部逃至川郡天水河的时候,河水干枯,叛军淌水而过,可当贞郡军也打算淌水追杀过去的时候,叛军用火药炸开了上游水坝,滚滚的河水从上游奔流而下,贞郡军的将士基本都是贞郡人,贞郡乃干燥之地,境内的江河屈指可数,贞郡人大多也都是旱鸭子,陆地上的霸王,水中的软脚虾,叛军的这次水攻,出人意料,涉水过河的贞郡军将士准备不足,被淹死千余众,等到贞郡军将士做好木筏渡河的时候,叛军残部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当贞郡军打算回撤,继续向上京进发的时候,叛军又神出鬼没般的冒了出来,在贞郡军的后方不断的骚扰游击,上官秀被叛军袭扰的不胜其烦,再次下令,追杀叛军,结果这一追,便被叛军领进了川郡腹地,川郡之所以用川字命名,是因为境内多江流河川,川郡叛军及善水战,而水战又恰恰是贞郡军最不擅长的战斗,只要叛军一下水,贞郡军拿叛军就基本束手无策了,上官秀现在也看出来了,川郡叛军就是想把己方拖在川郡,甚至是困死在川郡,>川郡,南海县,第一军团,行营中军帐,上官秀和第一军团的将官都聚在中军帐内,铺在桌案上的地图业已换成了川郡地图,郝斩看着地图,眉头紧锁地说道:“川郡叛军的兵力并不多,可恨的是,他们并不与我军正面交战,现在我军已经被他们牵着鼻子突进到川郡的腹地,再这么打下去,我军后勤补给将会成为大问题,”上官秀问道:“我军的弹药和粮草还剩多少,”“进入川郡之前,我军的弹药刚刚补充过,进入川郡之后,我军也没有打过大仗,弹药还算充足,就是粮草有些吃紧,”郝斩正色说道,上官秀揉着下巴,看向洛忍,问道:“阿忍,你的意思呢,”洛忍说道:“叛军擅长水战,而这又偏偏是我军的弱点,只要在川郡作战,叛军几乎可以永远处于不败之地,秀哥,我的意见是,立刻撤兵,”上官秀环视在场的众人,问道:“诸位的意见,也都是立刻撤兵,”众将官和谋士相互看了看,点头应道:“殿下,在川地作战,于我军不利,即刻撤兵,方是良策啊,”上官秀又沉吟了片刻,最终深吸口气,说道:“好吧,我军暂且撤退,等打下上京之后,再平灭川郡之反贼,”经过商议,第一军团决定撤出川郡,贞郡军要想从现在的行营驻地撤出川郡,先要穿过半个南海县,然后还需穿过建兴、清远二县,可是贞郡军进来的时候很容易,现在想出去,已变得困难重重了,挺近川郡时,贞郡军所度过的大小桥梁,现都已被拆除、破坏,他们想要原路回撤,所路经的江河只能通过渡船,可是贞郡军当中又哪里有船,只靠从川郡民间征用船只,远远不够运送十万大军,和上千门之多的火炮,以及各种军备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