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好读书,知识面自然便广,加上阅历丰富,又精通火器,只要构造不是太复杂,新式火器的原理,他都能判断出个大概,宁南人的奇思妙想,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了,这次研制出的毒雷,又让他有大开眼界之感,肖绝紧张地问道:“秀哥,要如何才能破解毒烟,”上官秀说道:“把汗巾用水浸湿,遮住口鼻即可,”如此不能完全防住夹竹桃的毒烟,但可大大缓解,己方将士的中毒反应也不会再这么大,肖绝点头应了下头,令人把上官秀的话传达下去,传令的军兵刚跑开,隋棠静、赵晨和该当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看到上官秀,众人疾步上前,说道:“殿下,宁南的第十和第十六军团已经参战,正从三个方向对我军展开猛攻,”上官秀沉吟少许,扬头说道:“小静,”“殿下,”“能不能顶得住,”隋棠静暗暗握拳,只稍微迟疑了一下,正色说道:“能,”上官秀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说道:“那好,只要能顶得住敌人,第四军团就给我像钉子一样,钉在宁南军的阵地里,寸步不让,”“末将遵命,”隋棠静斩钉截铁地插手施礼,上官秀又说道:“该当,”“末将在,”“宪兵队现在还有多少将士,”“前军还剩一万五,后军仍有两万,”“好,你率领宪兵队后军,协助第四军团,死守阵地,”上官秀正色说道:“宁南军的下路阵线吃紧,两外的两路阵线,也绝不会太轻松,增援过来的第十和第十六军团不会倾尽全力,只要我军能顶住敌人的第一轮进攻,敌军接下来的攻势,都不会太强,”“末将明白,殿下,那你……”“我带宪兵队的前军,继续突破敌军防线,直插捷亚,”上官秀果决地说道,“可是——”“没有什么可是,立刻执行军令,”“殿下,我随你一起去,”该当急声说道,上官秀看了看该当,没有忽视他受伤的右臂,手臂不自然地下垂着,已连抬都抬不起来,上官秀沉声说道:“现在,你的任务不是随我去袭击捷亚,而是留在这里,与第四军团并肩作战,只要第四军团不退,你宪兵队胆敢给我退后一步,你便提头来见我,”该当身子一震,躬身应道:“是,殿下,末将遵命,”这一次的大举进攻,上官秀的定位可不是做试探性的佯攻,而是一场己方与宁南军之间的大决战,如果再被宁南军打退回去,哪怕他成功偷袭了捷亚,对宁南军的士气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他环视周围诸将,一字一顿地说道:“十天,给我十天的时间,在十天之内,我必会捣毁捷亚,等到那时,宁南军士气崩塌,我军可一举击败宁南军主力,”“是,”在场众人齐声应道,上官秀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带领一万五千人的宪兵队,顶着宁南第八军团的反攻,针尖对麦芒的硬冲了上去,为了配合上官秀一部的突破,隋棠静也组织起第四军团的将士,对宁南第八军团展开硬碰硬的对攻战,刚开始,双方还是远距离的火器对射,随着战斗的持续,双方的将士们逐渐接触到一起,战场也变成了白刃肉搏战,上官秀带领着宪兵队,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陌刀化成长长的镰刀,背后的灵铠化出羽翼,远远望去,巨大的血色羽翼,狭长的血色镰刀,脚下全是宁南军的尸体,他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当中,真仿佛死神降临人间似的,上官秀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战了,现在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战斗,无休止的战斗下去,惨烈的战事进入到第四天,以上官秀为首的宪兵队终于撕开宁南军的防线,在宁南军固若金汤的防线当中,硬是钻出个口子,成功突破了出去,得知有支风军打穿了己方的阵线,宁南军立刻组织大军进行追击,上官秀一部非但没有逃,反而调转回头,迎击宁南追兵,第一批追击的宁南军兵力不多,而且是仓促出击,准备不足,上官秀抓的就是这个弱点,给予其迎头痛击,在上官秀的率领下,宪兵队一举击溃了宁南军追兵,而后一路向东进发,等到天色大黑,上官秀和宪兵队才躲进一座山坳里,驻扎休息,也直到这个时候,上官秀才有机会清点己方的兵力,原本一万五千人的宪兵队,现在只剩下一万来人,而且大多都是带着伤的,山坳当中有小溪,当宪兵队的将士清洗身上的伤口和血迹的时候,小溪的溪水都被染成了红色,上官秀侧头问道:“晨,”赵晨走上前来,说道:“秀哥,”“这里叫什么地方,”上官秀环视四周光秃秃的小山包,问道,“秀哥,这里没有地名,”“以后,这里就叫藏军坳吧,”上官秀嘴角勾了勾,轻声说道,能不能平安度过今晚,对于现在的宪兵队来说至关重要,只要今晚宁南追兵没有追查到这里,将士们得到一宿的休息时间,对于伤势的恢复,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一旦宁南追兵追查到这里,己方便不得不进行持续战斗,将士们的伤势也只会进一步的恶化,给这里起名叫藏军坳,上官秀是希望宁南追兵能漏过这里,可惜,天不遂人愿,当晚,深夜,上官秀正在盘膝打坐,闭目养神,轻微的脚步声在他身边传来,他睁开眼睛,带着疑问地看向赵晨,后者来到他近前,蹲下身形,小声说道:“秀哥,发现宁南军的一队骑兵奔藏军坳这边来了,”“来敌有多少骑,”上官秀皱着眉头问道,“十骑,”赵晨面色凝重地说道,只十名骑兵,当然没什么好怕的,但这十骑显然是宁南军的斥候,放他们进入藏军坳,必然会发现己方的行踪,若将其截杀,也同样会惊动宁南追兵,上官秀眯缝着眼睛想了想,问道:“他们到了哪里,”“距离山坳口已不到两里,”“我去应对,”上官秀挺身站起,“秀哥,不可打草惊蛇啊,”如果只是把对方杀了就能了事那么简单,根本无需上官秀出手,暗旗的探子自己就做了,关键是十名斥候一死,宁南追兵肯定会闻风而动,赶过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上官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十名赶往藏军坳的宁南骑兵,的确是斥候,来到藏军坳的入口处,十名斥候不约而同地放慢马速,其中一名青年对年龄稍长的壮汉说道:“队长,风军能藏在这里吗,”“鬼知道,先进去看看再说,”队长把蒙在脸上的汗巾拉下来,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山坳入口,面容冷峻地说道,山坳的入口不大,但很狭长,站在外面向里面看,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众斥候面面相觑,青年小声嘀咕道:“队长,里面太黑了,要不,我们等天亮再进去打探吧,”“若是耽误了军情,你能负责,”队长转头瞪了他一眼,而后,深吸口气,双脚一磕马镫子,催马向前慢慢行去,一行十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山坳口内,白天的时候,山坳口这里就不见阳光,现在深夜,里面更是乌漆墨黑的一片,斥候都是胆大心细之人,但此时,人们也都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其中的那名青年结结巴巴地颤声说道:“队队……队长,”“你又怎么了,”走在前面的队长没好气地问道,“队长……队长有没有感觉这里面阴冷、阴冷的,”“别自己吓唬自己,”队长沉声说道,“嗯……嗯,”青年答应了两声,众人正往前走着,突然之间,迎面刮来一阵寒风,青年的心本就提到嗓子眼,这股‘妖风’又来得太突然太诡异,他吓得险些从战马上翻下去,带着哭腔颤声道:“队队队长,”frdo“怕什么,山口有风很正常……”他话还没说完,又是一股冷风迎面扑来,这次的风力比刚才更大,青年抓着缰绳的手都已泛白,说道:“队长,我们……我们还是走吧,”其余的斥候们也觉得这两股风刮得诡异,纷纷附和道:“队长,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来风军不是藏在这里,我们还是走吧,”“不进去探个究竟,你们又怎知风军不在里面,老子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他话音未落,猛然,狂风大作,前两次刮来的风与这次的大风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风力之猛烈,连战马都有些站立不住,忍不住向后连连倒退,即便斥候队长不相信鬼神之说,现在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感觉这里的确是有些邪门,风力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真让人有种鬼哭狼嚎之感,最后连态度最坚决的斥候队长也打起了退堂鼓,他拨转马头,冲着手下的斥候们大声喊道:“此地无风军,我们去打探下一处地方,”“是,队长,”众斥候如释重负,人们片刻都不耽搁,纷纷调头,一窝蜂似的跑出山坳口,十名斥候,来得缓慢,去的倒是快,只眨眼的工夫,一行十骑业已绝尘而去,等他们跑出好远,从山坳口内,上官秀和赵晨缓步走了出来,望着宁南斥候远去的背影,赵晨含笑说道:“秀哥的这招可真是高明,既不打草惊蛇,又成功躲避了宁南人的追捕,”上官秀白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道:“这样的恭维话,还是等到我们成功打下捷亚之后再说吧,”赵晨缩了缩脖子,挠着脑袋向上官秀咧嘴傻笑,长话短说,上官秀和宪兵队在藏军坳安安稳稳地休息了一宿,翌日天亮,继续向东行进,进军的路线,有都卫府的探子做指引,让宪兵队成功躲避开沿途上的宁南军哨卡、据点和要塞,对付宁南军的追兵,有暗旗的探子做打探,在暗旗探子当中,已有不少人开始使用猎鹰,哪怕敌军在数十里开外,于高空盘旋的猎鹰都能侦查到,并第一时间回来报警,有了都卫府密探和暗旗探子的协助,宪兵队向捷亚进发时,可谓是顺风顺水,这支一万来人的军队,竟从宁南军腹地的夹缝当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行了过去,就连追击他们的宁南军,都认为突破己方阵地的只是风军残部,现在已经被打散了,对己方不会再构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