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立政殿外的甬道上,李绥老远便瞧到候在宫门口的迦莫,此刻见她已至,穿着鸦青窄袖绣墨梅鸡心领宫裙,挽着义髻的迦莫已是携着期盼已久的笑,急急走上来行下一礼。
“郡主——”
还未等迦莫拱手下拜,李绥已是亲自托起她的双臂,二人一边相携朝里走着,一边说着话。
“这般大冷的天,尚宫何必在外面苦苦站着等我。”
听到李绥这般说,迦莫附上一笑,随即道:“殿下知晓郡主今日要来,高兴的紧,早早的便起来吩咐小厨房做您喜欢的吃食了,奴婢这不是想早些接着您一同进去用膳。”
说话间看似如常,可李绥却没错过迦莫眼角一闪而过的忧色,因着二人身后还跟着许多的宫女侍婢,许多话此刻并不宜说,因而李绥也只问了杨皇后的近况,便已入了殿内。
当来到寝殿内,槅门后的杨皇后似早已听到她们的脚步声,隔着层层纱幔已是出声道:“可是阿蛮到了?”
听到阿姐的关切声,李绥人还未现,话已是脱口:“我走在门口便闻着午膳的香味了,未曾想我还未入里,阿姐也是先听着我的声儿了。”
随着少女打趣之声,坐在贵妃榻上的杨皇后已是看到李绥笑盈盈走进来,当即放下手中刚端起的鸳鸯莲瓣纹金碗,眉眼温柔的道:“快进来,这一路可冷着了?”
说话的功夫,李绥已到了榻前,自然而然地握住杨皇后温热的手,正要答话,却是看着金碗里盛着热腾腾的药汤,便顺手将其端起道:“药放凉了失了药性,可是不好,阿姐还是先喝了药再说罢——”
眼见药碗已是被李绥凑到近前,杨皇后无奈地接过,看向身旁的宫人道:“瞧瞧,等了一早上,竟是等了个管家来——”
见宫人们抿着嘴笑,李绥坐到一旁道:“如今我这个管家来了,可就不走了,阿姐你也就只能听我的了。”
杨皇后笑着饮了药,方拿丝帕蘸了蘸嘴角,便见一旁迦莫递上蜜桔道:“郡主不来,殿下总是想着,如今郡主一来,殿下这药都比平日里喝的干净利落了。”
杨皇后闻声点了点身旁的迦莫,看向李绥道:“你如今把她们带的,都促狭起我来了,我看你再住上几日,她们都得跟着你跑了——”
李绥闻言挽住杨皇后的手,亲昵地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阿姐现在反悔可晚了。”
说罢李绥期待地看向杨皇后道:“方才迦莫不是说已经做好午膳等着我了,可做了什么好吃的?”
看着李绥好似迫不及待的样子,杨皇后笑着道:“既是饿了,怎的这会子才来。”&#29306&#22914&#32&#55&#53&#122&#119&#111&#114&#103&#46&#99&#111&#109&#32&#29306&#22914
说话间,姐妹二人已是相携起身,李绥一边陪迦莫小心扶着杨皇后一边道:“临走时宝缨也留我吃了饭,盛情难却这便耽误了点时辰——”
话还未说完,杨皇后已是好笑道:“那你还吃得下?”
“那可不同,宝缨是为我送行,阿姐是为我接风,你们的美意我怎好推却——”
听到李绥的话,杨皇后摇了摇头笑道:“你啊,贪吃也能说出这许多大道理来。”
在迦莫等一众人的侍奉下,李绥与杨皇后温馨而欢愉地用完了午膳,这才回到了寝殿,当李绥扶着杨皇后方坐下,便瞧到了矮案旁边搁着一个小箱子,里面竟是放了许多的小儿衣物鞋帽,李绥的心下微微一滞,眸中的笑意顿了片刻,下一刻便恢复如常地上前,将里面层层叠放好的衣物拿了出来,摩挲间,只觉得件件阵脚细密,绣工精致,摸起来甚是舒适柔软,李绥看得出来,那皆是杨皇后的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