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
“可尚书令说错了。”
看着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愣愣地看向自己,陈之砚却是分外认真且温柔地道:“你并不柔弱,相反,你很坚强,很勇敢。”
“没有我,你也能独自一人打理好从前的临淄王府,就连我曾为了所谓地保护,想将你送离长安,可你却有自己的主见,敢与留下来面对一切,这样的你,便是尚书令看到了,也会为你,为上官氏而高兴的。”
“夫君——”
听到上官令语中的颤抖,陈之砚缓缓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世上没有人愿意抛弃家人,族人,追逐所谓的安宁。”
不待他将话说完,上官令已然扑身上来,紧紧环住他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不是你的错——”
“那一日我什么都不曾想,我只知道,没有上官家,没有你,我便活不下去了——”
看到陈之砚眸中的震动,上官令含笑却泪地道:“所以我不后悔,无论如何,哪怕是死,我也要留在这儿,即便不知道自己能否在你回来之前依旧活着,即便不知道我们是否能相守一辈子,即便明知你不爱我,但只要仍旧留在你们踏足的这片土地上,便足够了。”
听到这一份真情所致,陈之砚怔怔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上官令却是笑着擦去泪水,笑着仰头与他道:“你说的对,今日的我,便是阿翁,阿耶看了也会为我高兴的。”
说罢,上官令转身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察觉身后没有跟上来的声音,不由转头道:“夫君可要说话算话,送我回去。”
看到面前人露出从未有过的少女心性,陈之砚终于松开笑容,上前却是抬手轻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好。”
待到了院门口,看到上官令渐行渐远的背影,陈之砚隐隐感觉到她似乎变了,就连那影子似乎都变得坚强不催了。
当上官令疲惫地走至廊下,方要拾级而上时,便看到一旁有眼生的婢女在搬花草。
“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她的问询,一旁的瑞珠忙道:“听闻宫里培育了些新品种的花草,皇后便命人送了些各色珍惜花植给长安城各旧族皇亲们鉴赏。”
听到瑞珠的话,上官令随之看去,果然看到了许多稀有的花草。
夺人江山,如今却是送这些花草以示恩宠——
上官令无可奈何一笑时,忽然看到一个手捧昙花的身影熟悉极了。
“等等——”
听到上官令的呼唤,循声看去,众人便看到一个瘦得干巴巴,面黄肌瘦,貌不惊人的小丫头抱着一盆花,紧张到颤抖地道:“娘子,娘子是在唤奴婢?”
看到上官令点头,那丫头一步一犹豫地上前来。
当上官令看到这个看似畏惧,实则与她隐隐对视,分明是激动哽咽地要与她说什么的小丫头。
便再也抑制不住了。
“你这是什么花?”&#24378&#29306&#32&#122&#104&#117&#105&#121&#111&#46&#99&#111&#109&#32&#35835&#29306
听到问询,那丫头小声回道:“是,是昙花——”
“送到房里来罢。”
听到上官令的话,瑞珠便要上前去接,谁料却是听到她紧接着道:“让她搬进来罢,昙花矜贵难养,让她与我讲讲如何培植才是。”
见上官令发话,瑞珠自然是顺从地抽回手,陪着她入了房。这候 zhui yo .co m 章汜
“瑞珠,去替我煮一碗安神茶来。”
听到此话,瑞珠并不意外,自家族落败后,自家娘子彻夜难眠也是常有的。
待她离开后,直到确定再无声息,冷静的上官令终于起身激动地握住面前这个小丫头的手哽咽道:“芸儿,你怎么,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上官令的呼唤,芸儿也是激动到什么也顾不上,只后怕地抱住她低声哭泣道:“我可找到你了,娘子保佑,阿娘保佑,我终于找到你了七娘。”
感受到怀中人的哽咽呜咽,上官令也是感动欣喜地落泪。
因为芸儿不是旁人,正是她乳母的女儿,是从小陪着她长大,情同姐妹的人。
而芸儿口中的娘子,不是旁人,正是上官令已逝的母亲。
那时她们日夜相伴,阿娘还在,乳母还在,上官府还在——
直到后来乳母早逝,十岁的芸儿离开了上官府,同自己的阿耶离开了长安,她的身边才有了瑞珠。
而今,如今物是人非,再见故人,叫她如何不——
“芸儿,你怎么会来这里,你——”
看到激动到泣不成声的上官令,芸儿也是努力止住呜咽,摇头道:“当年阿娘离世后,我便随阿耶南下去了扬州,因为当年娘子所赐下的金银,阿耶才得以在扬州做起了花草的生意,后来听闻,听闻——”
说着说着芸儿又一次忍不住哭出声道:“听闻上官府遭遇不测,阿耶便急着带我回长安打探你的消息,好不容易才,才进了这里。”
说话间,芸儿不停地抽噎着,看着熟悉的儿时玩伴,上官令再也忍不住将其紧紧环入怀中,哭作一团。
“真好,能看到你真好——”
听到上官令无助而欣喜的哽咽声,芸儿也是红肿着眼不住地点头。制大 制枭
“对了,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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