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皇后再也抑制不住地怒问,九歌不紧不慢地回头浅笑道:“皇后殿下,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从那饱受折磨的西域边塞回来的吗?”
话语声下,杨昭背脊止不住地一阵一阵浸着寒凉,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疯魔至此,狠毒至此,几乎无需想,他也知道她要做什么,说什么。
她想求死,她还要玉石俱焚地带上他!
此刻的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审判一般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他努力蛰伏了这么年,好不容易经营至今,躲过了皇后李氏的目光,借着曹氏的手掀起他们的战争,借着永宁郡主挑起杨延和杨彻的争斗,借着李氏的手杀了杨晋,让他贵为天子的父亲对李氏百般忌惮。
只差一点了,只要再借杨彻的手除去了杨延,就凭杨镇那个废物又如何作他的对手?
他不能输,他绝不能让这一切毁在一个疯女人的手里。
“将我从遥远的边塞解救回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蜀王。”
此话一出,杨昭当即背脊一凛,而听到这个答案的莫说是李皇后,便是上座的天子杨崇渊,还有下面的太子妃宝缨,都无不是惊讶万分。
饶他们如何,也无法将那个做什么都畏畏缩缩,胆小怯弱的杨昭与这联系在一起。
“没有,我没有——”
面对李皇后渐渐剥皮切骨的目光,杨昭当即噌地站起身,急切地走出来想要分辩,因为着急还不小心被桌案绊住,一个趔趄跪到了地上,吓得魂飞魄散,连话语都快囫囵不清了。
“陛下,皇后殿下,儿子没有,儿子真的没有,儿、儿子只是,只是在长安乞丐堆里遇到了九歌,因为可怜,才、才将她安置了的,她、她、她如何去的太子殿下身边,如何下的毒儿子当真是不知,儿子有罪,儿子有罪——”
说话间,眼前的杨昭已是吓的抖若筛糠,堂堂男儿竟是哭着不住地磕头认错,哪里有半点皇子的体面。
看到此,杨崇渊不由皱了皱眉,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
“你的意思,指使你的是五郎?”
听到杨崇渊的问话,九歌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道:“后来,蜀王将我送到了秦王面前,是秦王,皇后殿下的亲儿子将我送到了杨延的身边,给了我这绝佳的复仇机会——”
此话一出,杨彻瞳孔紧缩,几乎是同时,上座的李皇后倏地站起身,死死地凝视向他,几乎是从齿缝中吐出话来:“三郎——”
“阿耶、阿娘——”
相比于杨昭,杨彻显得镇静的多,只见他起身走出来跪在地上,背脊挺直,脸色正肃地道:“儿子从未做过如此的事,太子殿下是我的兄长,儿子绝不会做出给他下毒的狠毒之事。”
说罢,杨彻看向九歌分外冷漠道:“罪人九歌心中怀恨,如今攀咬诬陷,不过是想混淆视听,借此谋害,行离间之事,还请阿耶、阿娘明鉴。”
不待上座帝后回应,九歌已是朗声大笑,随即转而看向一脸正义凛然的杨彻道:“是不是诬陷,二位皇子自然心知肚明。”
说罢,九歌不徐不急地看向李皇后道:“皇后殿下未曾想到罢,一个是你从来不曾放在眼中的庶出儿子,一个是你亲生的嫡子,杨延的亲弟弟,却是为了这无上的权力,妄图利用我来铲除自己的亲兄长——”
说话间,九歌眸中闪烁着讽刺与嘲讽道:“可他们没想到啊,在他们利用我的同时,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否则我如何能从那地域魔窟里脱困,如何能重新回到杨延的身边,如何能得到这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