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亡故。
金荣桂不得不来,何况,这秦家跟金家利益纠葛很深,他不来也是不行的。
这女婿在冰城遭遇到麻烦了,身为老丈人,顺手帮一下,也是应该的。
因为是私事来的冰城,所以,金荣桂没带太多随从,但安全问题还是非常注重的。
毕竟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汉奸”,是许多抗日仁人志士的盯着的对象。
“刺杀金荣桂,疯了吧?”周森知道金荣桂要来,警察厅已经内部下了通知了。
而且这一次安全保卫工作由警察厅特务科负责,林大宽作为金荣桂的老部下,自然是义不容辞。
当然,从周森探的口风中确定,林大宽真不希望他来,这不是给他增添麻烦嘛。
这出了事儿,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周森有理由把自己撇开,不掺和金荣桂的安全保卫工作,秋山之助也知道他跟秦家目前的紧张关系,没继续步步紧逼就已经看在“人死为大”的份儿上。
再让他去做保护金荣桂的工作,这不是故意整事儿吗。
周森是坐看风云起,奈何,麻烦还是找上了他,军统冰城站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要刺杀金荣桂。
“他们要我们提供金荣桂到冰城的列车车厢和时间等相关信息,刺杀行动由他们进行。”白玉岚也很头疼。
满月宴后,冰城站切断了联系,白玉岚也没惯着他们,也没主动联系,现在,那边突然又主动联系上了。
而且一来就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刺杀汉奸,按照道理说,白玉岚不应该拒绝,何况,他这边只是提供情报,不参与具体行动。
问题是,冰城站这会儿突然脑抽的动机是什么。
金荣桂可不是普通伪满警察,他可是当过滨江省高官,后又去新京担任警察总监的伪满大员了。
刺杀这么一个人,那轰动效应必然是有了,可问题是,刺杀后的收尾工作谁来?
即便刺杀不成功,那不管是伪满警察系统和日特机关都是要追查和搜捕的。
不是怕被牵连,而是杀一个金荣桂意义不大,毕竟,他现在早已不在实权岗位上了,是可以起到一定震慑汉奸的作用,但也会遭到疯狂的报复。
眼下满洲境内的“反满抗日”力量处在一个低潮期,最应当的策略是,蛰伏壮大,恢复元气。
非把这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这点儿家底儿都败光了,往后怎么办?
人家抗联都知道保存火种,部队都撤到远东苏俄境内休养生息了,这伙人怎么还这么愚蠢呢?
“玉岚,这么大的事儿,冰城站就算有想法,也得向重庆方面汇报,不行,咱们可以询问一下,看这是重庆方面的意思,还是冰城站的想法?”周森建议道。
他是可以搞到金荣桂来冰城的具体时间和车次,但是,真把消息透露给冰城站方面,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也不知道。
从某种意义上讲,冰城站是将了白玉岚的冰刀组一军。
冰刀组若是不提供或者反对“刺杀”金荣桂,那他们就有理由怀疑“白玉岚”背叛军统,与日伪狼狈为奸,因为这就是证据。
而重庆那边也会怀疑“白玉岚”,戴老板对军统内的外系分子向来都是怀疑的,策略都是利用完了,让自己人取而代之。
何况冰刀组的成色本来就不好,冰城这边再内斗,杀的血流,都影响不到关内的抗战大局……
“冰刀”组的地位很尴尬的。
但是当初选择已经犯错了,现在又不是纠正的最好的时机,周森百分之百肯定。
军统冰城站的负责人肯定是知道“白玉岚”的身份,否则,他在跟白玉岚的对抗中会完全处于下风,只有这样,才能予以制衡,甚至是取而代之。
只不过“冰刀”组对外封闭,几乎没有人员流动,才没给冰城站机会。
同样的,白玉岚也无法渗透进入冰城站,对冰城站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若是两个组织并行无关联的话,那就大家相安无事,可偏偏两者还有联系,也知道对方的存在。
这估计是戴老板的相互牵制和相互监督吧,毕竟,冰城太远,一旦出事儿,鞭长莫及。
戴老板大概忘记了,这可不是在自家地盘儿,自己手下人什么德行不清楚吗?
周森倒是不怕跟戴老板闹翻,反正天高皇帝远,而且冰城怎么也不会落到重庆方面手里。
但是,怎么才能在安全的情况下把军统冰城站给解决了。
“倘若重庆方面同意刺杀计划呢?”
“那就把车次和时间的情报提供给他们。”
“若是成功,功劳是他们的,一战成名,可若是失败,一定会把罪名推到冰刀组。”白玉岚道。
“这是必然的,所以怎么选,都对我们没有好处,除非,我们自己干。”周森说道。
“自己干,那太危险了。”白玉岚眉头一皱,虽然冰刀组内部不缺刺杀的高手。
“他们不是有刺杀计划吗,我们可以把功劳给他们呀。”周森嘿嘿一笑。
“啊?”
“若是他们成功了,功劳自然是他们的,可如果是我们杀了人,把功劳给他们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周森说道,“其实,我想要对秦雄下手,金荣桂是最大的障碍,他一死,秦雄的许多关系就不复存在,或者说没有那么重要了,这对我是有利的。”
“可是这么做风险太大了。”
“其实列车上安保是最严密的,想再上面刺杀,无疑难于登天,但只要他下了车,那机会可就多了。”周森说道。
“真要这么做吗?”
“看机会了,咱们还是先确定刺杀金荣桂是不是重庆方面的意图吧。”周森道。
“好的。”
……
“长官,那个神秘的电台信号又出现了,这一次时长超过了三分钟,我们出现的区域锁定缩小了一圈儿。”一名日军少尉情报官推开左藤英的办公室,掏出一张电报纸,汇报道。
“还是未能确定具体位置吗?”
“没有,他们发报的频率很低,没有任何规律,所以我们还无法掌握其规律。”
“截获的密电呢?”
“正在破译,军统的绝密电文加密的规律我们已经掌握了,破译只是时间问题。”少尉说道。
“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