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进入过江隧道的匝道旁。
张静禅低头看手表:“还有半分钟。”紧握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显露。
时间紧迫,在与丁沉墨详细了解完当年情况后,李微意又电话母亲和姐姐,问了一些情况。
之后,两人赶到这里。时间紧迫,他们没能去追查这一起即将发生的交通事故的肇事者,到底是什么人。
……
他们在惨案本应发生的红绿灯路口,停了三分钟,望着人流从地铁站出来,涌过马路;望着车来车往一切平静。直到后面排队的车,喇叭声响破天际,张静禅才踩下油门,拐弯离开路口。
李微意无法接受:“他怎么没来?他怎么不来了呢?”
她已做好了被撞上天的准备,凶手居然放鸽子!
张静禅的两道剑眉轻轻拧着,将车靠边停在距离路口五十余米处,没熄火,目视前方。李微意被他的机警沉静感染,屏气凝神,也伸长脖子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钟头。
始终风平浪静,那辆车没有出现。
张静禅:“先回去。”
李微意揉揉眼睛:“不等了吗?”
“已经过了12点。”张静禅嗓音沉淡,“是新的一天了。”
李微意一怔。
不过,李微意没想到,张静禅的“回去”,是把她拉回他家。这是本市一个着名的高档小区,地处市中心,几座冷冷清清金碧辉煌的高层住宅。张静禅把车停在车库,刷卡带她进入同样贵气逼人的电梯。
他家在31层,一进屋,李微意就觉得这里实在宽敞至极,超大的客厅,极少的家具,放眼望去,都是空荡。沿江一面全是落地窗,满江满岸,灯火阑珊,如同巨幅的画卷展开。
张静禅拿了双男士拖鞋给她:“没有女式拖鞋,将就一下。”
“没事。”李微意趿着拖鞋,“啪嗒啪嗒”就跑向了窗边,往外头看。张静禅在背后望着,湛黑的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李微意精神剧烈起伏一整天,又在路口严防死守两小时,此时人懒懒的没精神,暂时也不愿去想将来,只望着一窗震撼的美景,默然不语。
过了一会儿,她才转身。客厅只有一张灰色的双人布艺沙发,一张小茶几,连把椅子都没有。茶几上放着一盘切好的橙子,一杯茶,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张静禅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她过去坐。
李微意突然就想起白天两人在沙发上的厮磨,一时间腿都软了,哪敢过去。可屋里没有别的坐处,矫情不过去,又有自作多情的嫌疑。她灵机一动,大踏步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脚边的地上,抬头笑嘻嘻地说:“我最喜欢坐地上了,你家这木地板,看着就好舒服。”
张静禅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手指敲了敲装牛奶的玻璃杯。
李微意为了掩饰尴尬,一口干掉大半,豪迈地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
他用那双黑泠泠的眼盯着她:“不怕我下药?”
李微意心里“突”地一下,干笑着,干脆又拿起牛奶喝了个底朝天,说:“怎么可能,哈哈,你要是下药,我就认了。”
笑意慢慢在他的眼眸中绽开。人在家中,他似乎也松弛了,往后靠在那一看起来包裹感就很强的沙发里,两条长腿随意张着,衬衣领子敞着,脖子后仰,双手也搭在沙发上。
李微意看了几眼,赶紧垂落目光。心道食色性也食色性也。
“我第二次见你……不,对你来说是第一次。”李微意说,“也就是上次,凶手动手的时间,也往后推了一天。”
张静禅点头,示意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