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掀土盖到了坟茔上,压实,陆飖歌袖手慢慢往山下走去。
和风送暖,山路边种着两排果树。种树的人已经不在,而路边种下的果树却花开花落各自热闹。
,一阵风吹过,无数杏花飘落, 桃花悄然上了枝头。
花瓣如雪,落了陆飖歌一头一肩,随即又飘飘荡荡飞走落下。
爹娘大哥的棺木已经送进了大云山的帝陵,留在小云山陪着祖先的只有爹娘的衣冠冢。
她的二哥,在京城,给那个害她们家破人亡的人守灵。
以后,生子姓陈不姓陆。
这次到底算是赢还是输?
陆家祠堂门口从午时就开始摆流水席,五十桌席面错落有致地摆开,这流水席要摆到午夜才结束。
只要是来吃饭的人, 不管你是陆氏族人还是附近的村民,或是山上修陵的官兵,或是路过的乞丐流民。
上桌就可以拿筷子吃饭,吃饱了下座,要是肚子能撑的下,席都不用下,等人撤了残汤剩饭,坐等着开下一席。
虽然是流水席,讲究还是有的,靠近祠堂的三十张桌子都是爷们汉子,靠近外围一片的二十桌却是留给妇人孩童的。
除了不能饮酒, 陆家这次的菜肴还是很丰盛的。
淮平郡主不缺钱, 为了筹备这次流水席,三百多斤的大肥猪就杀了十头,更不要说那些鸡鸭鹅鱼, 更是几十上百只地运来, 不知道杀了多少批。
陆飖歌他们下山的时候,第三波吃席的人已经上桌。
陆远平和几位族中长老还在等着,他们是单独的两桌席面,由李陶山亲手炒菜熬汤。
李陶山昨日过来送鸭蛋,顺便就留了两日,说好要亲手给淮平郡主做几个拿手菜。
陆远平并几位族老陪着沈正海等人一桌,另一桌由族里几位长者的媳妇陪着陆飖歌。
怕她年轻的小姑娘不习惯和这些乡下妇人相处,还特意叫了两个族里和陆飖歌同龄的未出阁的姑娘作陪。
大家纷纷落座,就听见外面的吵闹声陡然大了许多。
光线一暗,周飏大踏步进了门:“沈大人,淮平郡主,今日周某不请自来了,讨杯酒喝。”
沈正海和周飏在来东阳郡之前没有多少交集,却知道这人年龄不大却十分骁勇善战,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来了东阳郡之后,他发现周飏这人和传闻中的非常不一样。
满身贵气,举止有礼进退有度,不管是他还是飖歌提出任何要求,这位周将军基本都不会打一个折扣地完成,而且还能完成的更好。
听说,当年皇上能够安稳地夺得江山龙椅,他的功劳不小。
这一位前朝侯府的公子, 林大将军的外甥,从前朝到现在他不但安稳地渡过朝代更迭,还能获得两代皇帝的信任。
可见这人城府之深,只能交善不能交恶。
一切都不过是转念之间,沈正海心里腹诽,表面上却热情起身招呼道:“周将军,快请。要不是因为在陆氏族里宴请族人,我就厚着脸皮去请你一起过来喝两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