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药店外面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张望,并不是陆飖歌乘坐的马车有多华丽,引人注意。
南阳也算富庶,这样的马车虽然少见却不是没有。
这些人是被肖大勇给吸引来的,都是周围的商户,自然认识县尉的大舅子肖大勇。他们不知道谢大夫怎么得罪了肖衙役,都在私下打探着。
“听说这谢大夫上面有人,很是了得。”
“那是当然,我姐夫的表姨的三表姐家的小闺女就嫁在蒋家坝,听说谢家药店在蒋家坝已经开了好几代了。谢大夫是得了贵人相助,才到这南阳县开了这南阳最大的药店的。”
“那又怎么样,得罪了肖差爷就是得罪了县尉,得罪了县尉不就等于得罪了太后娘娘。自古民不与官斗,看着吧,这谢大夫有得苦头吃呢。”
众人议论的声音清晰地传到陆飖歌和谢大夫的耳朵里,前者听见太后两个字微微蹙眉,后者一脸坦然全然无惧。
只有冬至,看看陆飖歌,又看看谢大夫,见两人都没放在心上,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冬至其实跟着谢大夫陆飖歌几人一起进出,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
谢大夫会怎么样,他是预料不到。不过他这个小小的衙役会有什么结果,冬至心里多少是清楚的。就像旁观者说的一样,得罪了肖大勇就等于等罪了县尉,得罪了县尉这个顶头上司。县尉也许不会为难谢大夫,但是要想为难他这个没有后台的小衙役,还是很简单。
想到自己很可能也没几日能穿这一身皂服,冬至珍惜地抬手掸了掸袍摆的灰尘。
干一日算一日,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地没房,吃不饱穿不暖的穷打渔人家的小子了。
陆飖歌四下一打量,才发现原本守在外面的秋实不在,见晚照轻轻颔首,她心里明白,秋实估计是跟着肖衙役后面走了。
这小子,虽然沉默寡言,却是个心里有数的。
春华领着谢大夫和冬至上了后面一辆马车,秋实不在,陆飖歌的马车就由折雪驾驭。
两辆精致华贵的马车从谢家药店出发,直奔南阳县县府路的红胖胖麻辣香锅店。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人送到了县尉府里。
这么招摇的两辆马车,从河道到城西药店,再到谢家药店,现在又去了县城最火的红胖胖麻辣香锅店。
他们想做什么?
这车上到底是什么人?
县尉的一双老鼠眼微微眯起,伸手捋了捋颔下的山羊须,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他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想法子。
看了一眼蠢笨如猪的肖大勇,县尉大人心里涌起了一股怒火。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要不是看在他还算老实听话的份上,这样的蠢东西,他真是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妹……县尉大人。”肖大勇舔着脸凑了过来,“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你既然已经伤了腿,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沈县尉大人的老鼠眼眯成了一条缝,“到时候我会派人去处理的。你回去好好歇歇,先把腿养好再说。”
等肖大勇一走,沈县尉的脸往下一沉,沉声叫人进来。
他是南阳县本地人,历经两代王朝,他能稳坐这县尉的位置,可不单单是因为他聪明,还因为他们沈家可是皇太后的母家。
虽然他只是沈旁支,可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这沈家出来太后,他虽是个小小的县尉,可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沈县尉在南阳县县尉的位置上待了近二十年,别的本事没有,养的狗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