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状告何功泽虐杀你女儿梅枚一案,今日开堂公审,凶手和人证都在你眼前,你仔细听好了。”
说罢,她对曹德安方向吩咐一声。
“端上来吧。”
曹德安点头,对下面一挥手,立即有人捧着盖了白布的木板走了上来,放下早先准备好的桌子上,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衙役将白布一把掀开!
“尸骨,这是尸骨!”
“天哪!”
百姓一阵骚动,台上跪着的三人神情各不相同,楮墨面无表情,何功泽眼神晦暗,唯有梅晗似乎意识到什么,含泪看着那堆白骨……
“诸位所见,即是此案的受害者梅枚,她于九年前遭人杀害,尸身埋在了暗娼馆后面的菜圃之下。”
此话一出,底下躁动的声音更大了。
素娆不为所扰,径直看向楮墨,“你是人证,当时的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仔细说来。”
“那晚何大人先在房中与我饮酒,后来他酒醉说是要歇息会,我就先出去给被关着的同伴送了些吃食,等回来后,他人就不见了。”
“暗娼馆的规矩,所有接客的人都会在廊下挂一盏灯笼,上面写着她们的名字,我挨个儿找过去,最后在一间房找到了他。”
“大人!”
何功泽突然出声打断,“九年前他还是个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总要等他说完再作定论。”
素娆对楮墨道:“你继续。”
楮墨看了眼身旁的何功泽,漆黑的瞳仁里不知何时爬上了一丝血色,“换作任何人,亲眼看到杀人的场面,不管时隔多少年,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那晚我到的时候,她双手都是血,从地面爬过留下了一长串的血掌印,她一边爬一边哭喊人‘救命’。”
“你就站在床边的阴影里看着她,等她快爬到门边了,走过去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人扯回原地。”
“然后扯开衣裳露出胸口的烫疤来,问她是不是特别丑,骂她一个下贱娼妓有什么资格嫌弃你,问着问着就扯着她的脑袋使劲儿往地上砸。”
“那个傻子只会哭着喊疼,求你饶了她。”
“她哪里知道这样只会让你更发疯,每一次哀求,换来的都是你变本加厉的折磨,你还记得吗,血从她脑后溢出来,还浸湿了你的袜子……”
楮墨说着望向何功泽,何功泽低垂着头,太久没有打理的头发散乱的垂在耳侧,遮去了他的眼。
叫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而在这时,后面跪着的梅晗拼命挣扎着要起身,喉咙深处发出一种犹如野兽般的嘶吼:“畜牲,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早有准备的两个衙役连忙上前按住他,但他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在手脚被缚的情况下硬生生把他们甩开,朝前扑出。
“抓住他!”
又上来几个人帮忙,总算勉强把他拖回原地,按在了地上,即便如此,他脸被挤压的有些变形,还是愤怒的喊着:“何功泽,杀了你——啊——”
没人理会梅晗的愤怒。
素娆静静的看着他,“何功泽,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安静跪着的人听了这话,缓缓抬起头,在众人的注视中,嗤笑道:“大人要杀我何必绕这么大圈子,你屠刀在手,直接挥下就是,反正我位卑言轻,死了也没人会替我喊冤叫屈。”
“你觉得我故意诬陷你?”
素娆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难道不是吗?”
何功泽冷笑,“就凭一堆认不出面皮的白骨和一个娼妓的一面之词,就说我犯了命案,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记住本站网址:<a href="https://www.zeyuxuan.cc/">www.zeyuxuan.c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