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回话的速度就知道此话压根不走心,崔珩笑吟吟也没计较,快步进了驿馆。
他来的消息须臾传到了竹宴耳中。
金絮此刻也在,闻讯连忙起身,快步走出,人刚到廊下,便瞧见银雪卫领了一个人穿门而来。
一袭的蜀锦缠枝纹的大氅,厚实的狐狸皮毛领簇拥着那张笑得招摇的脸,贵气雍容。
见到他的刹那,来人张开双臂,笑吟吟道:“呦,大半年不见,小元珠长高了,来,让哥哥抱抱。”
“你去死。”
金絮脸上还没来得及绽放的笑意戛然僵硬,朝天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蹙紧眉头,“崔漓亭,你怎么来得这么晚,你知不知道阿韫他……”
“知道知道。”
这回话的速度快的与先前那名银雪卫一般无二,崔珩好脾气的对他笑,全然没有被他拒绝的恼意,“我当然知道这小子情况危急,这不是尽全力赶来了吗?”
金絮看他面上虽然挂着招牌式的骚包笑脸,但眼底夹杂些血丝,显然也是久未歇息。
心下不由得一软。
“还撑的住吗?”
“瞧你这话说的,本公子是来救人的,还能比里面的躺着的那位虚弱不成?”
崔珩不再与他玩笑,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进了屋内。
竹宴和栖迟从床边站起身,齐齐抱拳一礼,“崔公子。”
礼毕,竹宴连忙上前将他拉到床边,“快,你快给公子看看。”
“好啦,我人都在这儿了你就把心揣回肚子里去。”
崔珩顺势坐在床边,朝昏睡着的人影扫了眼,边把手摸上脉搏,边啧舌道:“瞧给我们阿韫累的,你们这些人知道他身子不好,也不劝着点。”
“公子的脾性谁能劝得住啊!”
竹宴低声嘀咕了句,见他双目微合,静坐了好半天,心里猫儿挠似得难受。
就在他忍不住要张嘴的时候,崔珩的双眸倏地睁开,“他体内堵塞的经脉竟被人疏通过,怎么回事?”
“这不好吗?”
看他神色凝重,栖迟几人瞬间变脸。
崔珩意识到他的话让几人误会了,神色一松,笑着摇头:“倒不是,这样会省去不少功夫,不过……”
“不过什么?”
金絮是个急脾气,“你有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崔珩不紧不慢瞥了他一眼,“不过这运功之人……恐怕情况不太好吧?强行替阿韫疏通真气,逆势施为,便是他几位师父都不敢这么做!”
“做了有什么后果?”
“轻则功力受损,重则走火入魔。”
“这么严重?”
竹宴和栖迟对视了眼,脸上一瞬惨白,金絮一听奇怪道:“还有这么回事?你们刚才怎么不说?”
面对他的质问,竹宴握拳没有应答,对崔珩道:“崔公子,时不待人,你赶紧替公子疗伤,其他的,我们晚些再说。”
崔珩分得清轻重缓急,虽然与他们说话,但手下动作一直不减,掏出银针,一把掀开被子,将言韫被汗濡湿的衣裳扒开,捻针入穴。
“你们别在这儿晃悠,都出去,阿韫交给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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