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韫轻叹道:“男子簪花,不成体统。”
他虽这样说着,到底没把发间的玩意儿取下来。
素娆眸中笑意更深:“这样才能让别人知道,名花有主,莫要窥视。”
“言之有理。”
言韫态度立转,随手取过她手里剩下的那朵芍药,“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戴着吧。”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素娆话音未落,身形一闪,溜进人群中朝远处跑去,只留下轻而肆意的笑声,言韫手里拿着花,望着那方向,摇头笑叹:“真是个诡计多端的小骗子。”
他朝那方向追去。
不多时,远离人群,素娆扶着石桥边的垂柳树,朝来时眺望,还没喘匀气息,身后便传来道声音,“事实证明,我本事尚可。”
话落,她发间就多了一物。
素娆回头看向言韫,诧异道:“你功力竟又精进了。”
“侥幸。”
言韫抬手将她头上的芍药花端正了些许,这次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相得益彰,艳丽夺目,极好。”
素娆轻笑:“是吗?你也不差。”
两人凝视着彼此,须臾,纷纷忍俊不禁,不过自打簪了这芍药花后,就没人再凑上来了,倒真是省去不少的麻烦。
“都到这儿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言韫拉着素娆就走,穿过石墙,又走了两条街,眼前豁然开朗,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飘着许多河灯,岸边垂柳枝条轻摆,底下人影攒动,男男女女们齐聚于此,还蹲在岸边放灯。
此情此景,让素娆不禁想起巫溪镇那个夜晚。
暴雨狂风之后,她祭奠完阿爹,也是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水,这样的灯,水光交映,往天边流淌去。
“去看过伯母了吗?”
言韫率先开口,素娆先是一惊,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必然是竹宴跟他说的,“去了。”
“那也见过了谢世叔?”
“嗯。”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不知为何,素娆觉得此刻气氛似有些不对劲,她抬眸看向言韫,却正撞见他幽深如渊的眸光,“说什么?”
月光与灯火交映,衬得他越发眉眼如画,翩然若仙。
恍惚中有种勾魂夺魄的美感。
素娆心神微乱。
同那水中涟漪般,卷起了层层波澜。
须臾。
声如清泉,打破死寂。
“这门婚事原是长辈所定,没人问过你我的意愿,如今,我心迹已明,你信物在手,我还想再问你一句。”
言韫目光凝定,专注而认真:“素娆,你愿意吗?”
其实每到这种时候我都特别痛苦,我实在是个感情废物啊。
阿娆的纯粹热烈,阿韫的偏爱一人,彼此扶持和理解,永远坚定的选择,这是我对爱的唯一理解。
我不擅写情。
亲密关系于我本身而言,其实是一种负担和枷锁,正如阿娆所想的那般,太过热烈和太过冷漠的情感,都容易灼伤彼此,岁月绵长的陪伴才是心中所求。
可人于感情一途,有私心就会有狭隘,有所求,有期盼,也会歇斯底里会肝肠寸断。
那样的场景我想象不到。
就像那样的坚强决断,明媚热烈我不曾拥有过一样。
我想我在成长,他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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