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滋味儿……
他们也想把铁笔撅了。
“哎,你们凑一堆干啥呢?不吃饭了啊?”
房门被直接推开,余香琴叉着腰走进来,习惯性骂骂咧咧:“一个个的咋都这么有功呢?吃个饭还得人过来请,我直接端你们眼前来喂你们得了呗?”
“那倒也不至于。”林念禾回了一句,满眼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余香琴看他们凑在一起,也有些好奇,凑过来瞧了一眼:“呦,你们把蜡纸祸祸成这样是干啥?跟它有仇啊?”
“村小要印卷子,这不,我们都不会刻蜡纸,练着呢。”王雪回道。
“啧,一群铁废物,这玩意儿有啥难的?”余香琴翻着白眼,把铁笔从王东手里抢过来,随手在蜡纸上写了几个字。
铁废物们:“……!”
余香琴把铁笔一扔,问:“看明白没?”
铁废物们:“没有。”
余香琴:“……”
她不耐烦的挥着手:“行了行了,先吃饭去,吃完饭了我教你们。”
余香琴上高中的时候写字好看,她的班主任又是个岁数大的老太太,老人家眼神不好,精神头也不够,刻蜡纸这活儿就交给了余香琴。
余香琴说:“这活儿简单,多写俩字就会了,等会儿我教你们,最多半个小时,肯定就会了。”
一小时后——
余香琴怒吼响彻十里大队:“你们那手爪子是刚长出来的还是鸭子蹼不分瓣儿?往蜡纸上放个馒头狗都能学会了,说你们是铁废物都是抬举你们了啊!”
众铁废物抬头的抬头、看脚的看脚,一个个认真挨骂,不敢还嘴。
教过孩子写作业的人大概都会有过替他把作业写了的冲动,只是出于教育考量不能实施而已。
余香琴没有这个顾虑,直接代劳,三下五除二就把八首古诗端端正正的刻在了蜡纸上。
林念禾看着她娟秀的字迹,忽然灵光乍现,捏着嗓子用最柔软的嗓音唤道:“香琴姐姐。”
余香琴拧着眉头瞥了她一眼:“你齁着了?”
林念禾:“……”
林念禾清了清嗓子,恢复了正常嗓音:“香琴姐,我去给你弄个后勤老师的职务怎么样?以后你专管刻蜡纸印东西。”
余香琴眼睛一亮:“啥待遇?”
“估计是民办老师的待遇。”林念禾没敢把话说死。
“一天十个工分和每个月五块钱?”余香琴的眼睛分外明亮,“能干,必须能干!就这么点儿活么,没问题!”
林念禾怕她有所顾虑,把他们印的是新教材的事儿告诉了余香琴,并强调了这个活儿其实一点儿都不轻松。
余香琴毫不在意,大手一挥:“给钱就行!”
林念禾:“好嘞,明儿我就去找冯叔。”
遇到难题不要慌,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次日中午,林念禾吃了个包子就骑车直奔公社。
见到冯远山,林念禾没直接说来意,而是问:“冯叔,各个学校的鸡舍如何了?我们那儿的鸡可是每天都下蛋,学生们每天都能吃到鸡蛋呢!”
一提到鸡舍,冯远山顿时笑开了花:“小林,说起这事儿我必须得代表全兰县的学生感谢你!你帮大家解决了大问题呀!现在不仅学生们能吃上鸡蛋,部分学校还能把鸡蛋卖给供销社,极大程度的缓解了教学资金不足的问题呀!”
林念禾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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