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兄弟,你被演了宫里正式来通知后续礼仪的消息其实也刚传到孙府之中。孙王氏彻底放下了心,孙交则叹了一口气。“大喜的日子,这是做什么?”孙王氏封了厚厚的谢仪送走太监后就瞧着孙交来气,“这几天我觉都没睡好!”孙交只是淡淡瞥了这婆娘一眼:懂个屁。皇后所代表的意义何等重大?在陛下的筹谋里,女儿为后已经是不会因其他缘故更改的决定。否则孙交何须受此羞辱?只有孙王氏始终听不进去他说的,一心想着宫里已经有个龙种了,大危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在朝中虽不说,但孙交是忧心忡忡的:“我可跟你说清楚,不要仗着茗儿的身份就纵容下人!陛下要行新法,你知道是何等凶险大事吗?如今我是要代陛下站在风口浪尖!皇后之选晓谕天下后,我不知道要在多少大事上拿捏好分寸,别让其他大臣拿着孙家的不法事来弹劾我!”“知道了!”孙王氏不耐烦地敷衍,然后自顾自地说道,“不知道最近能不能去请见太后。那个林氏都怀上了,茗儿也得抓紧。万一那林氏生的是个皇子……”孙交烦透了:“不许你去!宫里陛下如何安排自有分寸,定下名分后茗儿还要先回府!只要新法一日未成,只要我还在朝中,茗儿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伱少给我添麻烦!”关心则乱的孙王氏只能委屈又气鼓鼓地看着丈夫。此时此刻,陛下并无分寸,孙茗急哭了:“陛下何以如此轻贱臣妾?”拉拉手抱一抱,虽然名分已定,那也已经是逾礼了。只不过一是两人要分开之前,陛下安她的心。一是重逢之后,陛下再次宽解她。可这话语却让孙茗很难接受。朱厚熜奇怪地问:“今天虽然是选立之仪,但等会就要送你回家等候大婚之仪啊,我自己去睡一睡不行吗?”孙茗泪颜凝固,然后气得瘪起嘴。怎么能开这种玩笑?!“想你很久了啊……”朱厚熜很遗憾地说道:“还要再等一百多年。”孙茗有点经受不住这言语挑拨,说过了什么“睡坤宁宫”之后再讲什么要等一百多年,那就指的是……朱厚熜有趣地看着她。虽然皇帝历来妃嫔众多,她习惯这种现实,不代表她当了几个月秀女之后没有委屈。还没大婚就让另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有些话是需要说一说。不如直言对她的馋喽?哪个女子又不会在心里窃喜丈夫那么馋她身子呢?何况,后宫绝色如云,所谓君王恩宠大多要落脚于姿容。感情经历等于零的皇后娘娘就这么被直球攻击轻易调动了情绪,一哭一窘之后心情松动了不少。“我教过你的那些法子,你这段时间想必是没办法练习的。你回府之后,将来入宫之后也要坚持。”朱厚熜忽然说道。孙茗脸红了,莫非那些法子就是太后所说的秘术?但也不像。“臣妾是女子……岂可总是做那些姿势?”“女子也需要强身健体啊。”朱厚熜感觉广播体操被她这样说出来之后怪怪的,“实在不行也要多散散步。”“……臣妾记住了。”“这很重要。”朱厚熜强调道,“你是皇后,你没有身孕前,我不碰其他妃嫔。但你的年龄一样不大,这么早孕产凶险极大。只是能早点有嫡子很重要,所以要辛苦你……”在她没有身孕前不碰其他妃嫔,这是一个让孙茗没想过的承诺。如今贤妃有孕,莫非他是忍了许久了才色急?那大婚之前……他真不会碰别人?大婚之后莫非也只逮着她……她不由得定定地看着皇帝,终于在慌张羞涩中破涕为笑,抿着嘴点了点头。此刻的文素云和九嫔都已经知道了,原来陛下和皇后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比不了。……次日的国策会议还有了一个“编外”人员。费宏名曰来向陛下辞行,陛下也通过先召他入宫显示某一层看重。至于参策们进宫之后国策会议是几时开始几时结束的,其他人哪里知道?所以费宏又坐在了这里。而这次当着其他参策的面,皇帝又让黄锦端出了当时交给王守仁的那一套东西。已经不新鲜了,蒋冕去江南之前也得到了。“费卿去了四川,做做戏是行的,可别真因为私怨让杨阁老提心吊胆。”朱厚熜开了一句玩笑,杨廷和一脸尴尬,费宏连忙回答:“臣岂会如此下作……”杨廷和不乐意了,看着他。你家祖坟的事是后来的连锁反应,跟我没有直接关系啊,骂谁下作呢?但皇帝这样开玩笑……实在也是敲打杨廷和吧?其时正德还在,你为什么要同意宁王恢复护卫军?“由此可见,国本确实是大事。”朱厚熜引入正题就看了看杨廷和,“如今新法总纲都定了,天下官绅如何行止都在其次,诸省藩王要留心。各王府属官,也趁机换一遍吧。”王琼说道:“臣已考虑过此事。当此殊例,诸王不敢拒绝。陛下,王府属官中年长者可升品令致仕,只是其余人若另委重任,臣还没想好如何安置……”他真正想问的是不是要用这个事来钓鱼。朱厚熜说道:“人尽其用,无需顾忌,根源始终在藩王。”防备将来最坏可能的话,无非三种:士绅拥立某藩王政变,士绅勾结外敌,又或者大张旗鼓举事。后两者,一个与长期是重点的边患有关,一个则更加旷日持久。只有藩王政变这种,需要藩王积蓄宫中、朝中及地方的诸多力量。内察事厂与锦衣卫各有一个重要任务是盯着藩王,从他们这个根源上总会获得一些情报。注意力不必分散了。朱厚熜尽力安排这去减小阻力。对抗新法大势的希望越小,那么看似利益都受损的官绅群体也始终会在今后几年里慢慢被分化。一切都看皇帝和参策们操刀的技巧了。于是费宏是先出的宫,而后准备正式去四川赴任了。而这样一来,内阁大臣又空出了一个名额。“蒋卿身负重任,南直隶、浙江赈灾及秋粮事要督办到年底。朝中诸事繁忙,要尽快补一员入阁了。”朱厚熜看着他们,“众卿已有考虑吧?坦诚直言。”杨廷和想了想之后说道:“臣以为,新法诸多涉及财账,孙阁老虽曾历户部尚书,然后以今后之身份恐不宜多牵涉其事。阁臣之中,须有于户部公务熟悉者,臣举荐杨潭补入内阁。”他现在来做这个“党魁”,他的意见,众人是必须重视的。毕竟杨廷和是把家族脑袋别在裤腰子上来做这个党魁。他居然举荐当初被“杨党”攻击过的杨潭,“新党”与帝党是真合流了?朱厚熜笑着问:“若大司农入阁,则户部尚书由谁递补?”王琼又开口:“兵部左侍郎吴廷举曾任广东右布政使,请开《番舶进贡交易之法》,于广东情弊熟知之。去岁广东事,吴廷举虽经查有所牵连,然自陈请罚,陛下已惜其才。可令戴罪立功,升任户部尚书。”朱厚熜嘴角笑意不断。懂了。今后几年的户部尚书自然是如同坐在火盆上,使功不如使过吗?但今天这些安排最主要的根脚还是落在杨廷仪身上。王琼他们有了个杨潭入阁,得罪人的事也让曾与陈金关系密切的吴廷举来做,杨廷和得到的才是他真正想要的:让杨廷仪这个兵部右侍郎递补左侍郎。做新法党魁很吓人的,虽然不大可能兄弟俩一个做首辅一个做兵部尚书,但兵部左侍郎就好很多。恐怕王宪在许多事上也不会过分为难杨廷仪。“那便这样安排吧。广东今年遭灾,年内稳定秩序为主。新法非过去一二改良之策,如何于广东分步施行,大司农很关键。吴廷举还不知如今国策会议上诸多情形,宗渊,你为他补补课吧。”“臣领命。”杨潭如愿以偿,笑着回答。这确实是比较有趣的,国策会议和朝堂似乎成了两个世界,每来一个新人都要晕头转向一两个月。这一点在李充嗣和姚镆身上已经充分证明过了。李充嗣还好,虽然到会当日就是杨慎于广东猪突猛进、杨廷和喜当党魁、陛下抛出《大明财税制度草案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