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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日常头皮发痒(1 / 1)

第233章日常头皮发痒还未到九月底的万寿圣节,但已是多事之春夏。湖广资历最老的藩王楚王薨了,他是没办法再去京里为陛下贺万寿了。但现在武昌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们想的却是:楚王薨得巧,撞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以后还会有楚王吗?大明诸多弊病,聪明人几个不知?宗室繁衍,朝廷的负担本就越来越重。都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第六代楚王都薨了。而藩王继统,哪有不对其他藩王做一些布置的?偏偏刚有五军营之变,又有四川之变,而后楚王薨了。他人都没了,孙交和顾仕隆、谷大用都一起到了楚王府。朱荣澯在操办着丧事,朱显榕等子嗣自然是披麻戴孝守灵。“世子,王爷何以忽然病重不治?”朱荣还没有入殓,孙交看着已经被整理过仪容的他,妆饰好的朱荣看不出什么异常。在武昌府,孙交、顾仕隆不是没与朱荣打过交道。性格虽然软弱了一些,可他刚刚五十,身体也没差到那种程度。要说因为清整水利,朱荣对皇帝是否有削藩之意忧结于心,那也没有就此病重不治的道理。现在孙交问出这句话,虽然语气是惋惜的,但灵堂之中其余人全都心里打鼓。这么敏感的时候,你能随便薨的?无人敢去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内情,但谁都清楚,接下来陛下对楚王薨逝及楚藩嗣封一事势必影响到天下藩王的心态。朱显榕自然是回答:“父王病重月余,多方延请名医也未有好转,只是万不曾想到竟……”他说到了这里就痛哭起来,带起一片凄惶声音。孙交不是来查问情况的,这种情形之下也只能先致哀,而后关心丧事安排。可该了解的情况,需要了解,要不然奏疏里怎么写?皇帝对于楚藩又是个什么态度?以孙交的身份,以他现在的立场而言,楚王既然死了,此时反而万不能翻楚王府的旧账。不管他的死多么敏感,先死在前头而后还被动刀子,那皇帝再不在乎名声,也不能显得如此刻薄、令宗室心寒。反而是一定要有安抚之意的。因此,吊唁过楚王,在楚王府长史等人面前,给楚王诊过病的名医被请来之后,孙交话里话外问的都是楚王之前病重的一些病症。大夫心惊胆颤。他们虽然不懂朝中大事,但经过他们诊治的藩王忽然薨逝,几个大夫顿时说得云山雾罩的,言语之中被孙交引导得只是描述朱荣此前病症之顽固。奏疏怎么写,有了。这就是巧合,不要过多解读。若有其他藩王对此过多解读,那才真的是找除封。只是从楚王府回来之后,他紧紧皱起了眉。皇帝安抚楚藩的方式也将很微妙。朱荣这生生像是被“吓”死的,他怕什么啊?如果他不是被吓死的,而是另有隐情,且不说查出来之后天下会不会信,查出来了就的处理。当年太宗为什么起兵靖难了?一开始他也是试图避祸的,只是建文削藩的架势太狠。现在非常时期,死了一个藩王,说不定都有人认为是皇帝下的手!可要是大肆安抚,宗室问题还怎么解决?皇帝如今刚十八,儿子两个了,肉眼可见地会子嗣繁荣。现在不着手给宗室立一些规矩,将来更难。而楚王薨逝,各地宗室按礼也要遣人来吊唁一二吧?都是皇亲,来吊唁的人得是藩王子嗣吧?这可是一次藩王之间沟通一下意见的机会。皇帝还不好下旨各藩王府指定由谁前来。一大堆的问题让孙交冥思苦想了许久,让他老来再种珠胎的小妾心忧不已。年纪这么大了,自请留在湖广干什么啊!好歹带她先回京里跪见了正妻,有个名份再说啊!老头子答应好了的!……湖广奏报递到京城时,前往湖广及四川的选锋刚刚出发两天。杨廷和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破口大骂,而后神情复杂地看着皇帝。朱厚熜也情不自禁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两额。这个动作很古怪,这不是一个十八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会自然而然做出的动作。他身上的朝气、锐气与那种阅历颇多的沉稳一直是这样杂糅在一起,形成一种很特别的气质。现在,新参策们同样感受到了皇帝的异样风采。他们也确信:没有任何一个参策开了口,皇帝显然已经理解到了楚王这一薨,把多大一个难题丢到了京城里。今天,只是新参策们补课的日子罢了。明知地方上已经多处有了狂风骤雨、尚不知情形如何,但御书房内其实颇为沉稳平静地由几位老参策们向他们通告、申明一些规矩,还有新法布置的前情提要。而后,新任司礼监掌印张佐携奏报而来。朱厚熜是不在乎什么刻薄不刻薄的名声,只是现在又不是要做独夫。所有的布置,无非让一批胆大的人主动跳出来,而不是用狠辣的手段去逼他们反。楚藩有没有问题?问题多了去了,要不然顾仕隆为什么要绑着他次子送到京城来?现在朱厚熜都怀疑楚王是不是自尽,毕竟顾仕隆递来了一把刀,这把刀是可以砍向楚藩的——如果朱荣还活蹦乱跳的话。但他现在死翘翘了。“以卿等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置?”朱厚熜挥了挥手,“靖安侯奏疏中的建议,卿等也都说说看法。”人死为大,不能小看这一点在这个时代对普通人的含义。李翔尸劾这件事之所以让许多人错估了随后皇帝的反应,就因为真的拿命跟你玩的时候,你应该认真、尊重。朱厚熜选择了干脆地拿下了被查出的张伟等人,就是想化被动为主动。可现在朱荣是“病死”的,他还是藩王。难道让仵作去亵渎一些朱荣的尸身?让锦衣卫暗查一下有无内情?之所以要盯着藩王,不是因为现在有哪个藩王颇为雄才大略,而是因为他们是很多情况下都可能被拥戴起来的旗帜。现在若真有谁想起建文年间旧事,心寒之下真的敢于主动站出来充当旗帜的话,意义就不同了。恩威并施,拉拢分化,是既定方针。现在威还没施加到哪个藩王头上,却先要施恩安抚。参策们看完孙交的奏疏之后,杨廷和就开口道:“靖安侯持重之言!依臣之见,自当先议尊谥、治丧仪、袭王爵。武昌税课司也好,王府田土岁禄也好,那毕竟都是嘉靖五年以后之事。”拖字诀,朱厚熜懂得。就是顾仕隆的这把刀白递了。升为御书房首席的顾鼎臣也说道:“楚藩之继,无损湖广巡视水利事。如何行事,一概如旧。”成为了参策要说话,不说话,怎么显示自己是干臣?顾鼎臣虽然没有去过地方,但他暗示着皇帝现在可能担心的事情:宗室之事没了一个切入点。若朱荣健在,只是查办楚王府一些不法事,一举多得。首先宗室侵吞之田土,怎么处置有了先例;其次楚藩查而不除,大多数宗室不会觉得逼迫过甚;其三若真有宗室不甘,只要与如今正在大肆查办的谋逆大案稍有牵连,那便是除封。有了这一回,新法稳了,皇帝在位时间也更长了,其后再对宗室进一步改革,阻力更小。朱厚熜在盘算着。宗人府在册的皇室宗亲,如今总数还只是刚到八千人的规模。记忆之中,老秦说的嘉靖年间宗室人数暴增三倍,从此越来越难处理还没发生。只养着,不能发挥作用,不允许有出路,始终不是最好的办法。听他们议论着对楚王薨逝一事的应对,朱厚熜忽然站了起来,站到了大明舆图的前方抬头看着。御书房里安静下来,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背对着他们,朱厚熜开了口:“万寿圣节让诸位藩王入京的本意,除了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藩王不识大体,朕本打算过些时日到了七八月份再与卿等商议。现在,朕不妨先说说,卿等也听听。”说罢转了身,看着他们道:“朕浅悟天、物、人三理之说,这物理之道,万法馆中供奉专心参悟之,兵仗局于火器已有所突破,洋薯等高产粮种也有望在大明推而广之。那皇明钟,严嵩奏请,卿等也知道了。正如《大学衍义补》中所言,财富资于人力。明物理、用人力,天下还不知有多少事物可堪用、可创富。”杨廷和等人一脸疑惑,不知泽雨轩 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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