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叹和小白一起努力,把小红马寝室里的小被子都扛了出来,晒在院子里,黄姨张罗完这些才走,特别叮嘱张叹中午去她家吃饭。“小白!”她对小白说道。小白一激灵,被吓了一跳,正在偷偷嚼小熊软糖的小嘴巴不敢动了,闷的严严实实,想说住啥子,却只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忘了自己不能说话,会被发现。所以她只是瞪大眼睛看向黄姨,不说话。“中午到我家来吃饭,和张老板一起,知道吗?不准说没时间,你个小朋友能有什么事,你又不是白老板,还能总是没时间?就这么说定了,中午和张老板一起过来,你要是不来,我就告诉榴榴和罗子康,你吃了她们的零食。”小白连忙摆手,又连忙点头,来来来来来来~~~~她瞪大眼睛,惊讶地目送园长阿姨走了,霍然看向张叹。张叹说道:“不是我告诉园长阿姨的,我什么都没说,是她自己发现的,园长阿姨多厉害啊,你骗得了她吗?”小白摇头,骗不了。“那就是了嘛,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我们是好朋友嘛。”小白终于把嘴里的软糖咽下去了,可以说话了,“我都不晓得啷个谢谢你。”张叹说了句不用谢,坐在院子前的台阶上,屋檐下的阴影正好笼罩他,只有一双脚踩在地上的大片灿烂阳光里。有点累了,休息下。“要过来坐一坐嘛。”张叹说,小孩子真是精力充沛,在被子里钻来钻去,玩的很开心呐。听到张叹的邀请,小白从程程的被子中钻出小脑袋,想了想,挤出小身子,来到张叹身边,紧挨着他坐下,把撕开了口子的小熊软糖递给他吃。张叹摊开手心,接了两粒,一粒是粉色的,一粒是蓝色的,真像是一个她,一个他。唉~~身边响起一声淡淡的奶声奶气的叹息,只见小白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掌撑着小脸蛋,看向满园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被被,发呆。两人都没说话,忙碌热闹的小红马院子一下子陷入安静中,只有小虫子在院子的草丛中伊呀呀呀叫唤,还有小树林里传来的淡淡的知了声。风吹过院子,满树的叶子哗啦啦作响,也把远处的笑声传来。沉默的一大一小闻声看去,只见院子外有个小娃娃在蹦蹦跳跳,因为铁栅栏挡住了,所以看不大清样子,但是那独特的笑声已经提前暴露了她的身份。“是喜娃娃来啦。”小白欢呼一声,屁屁儿下装了弹簧似的,一溜烟就跑去了门口。张叹呆了呆,原来小白不烦恼吖,原来她只是为了陪他而装作烦恼啊。这个小家伙。门口小白和喜儿蹦蹦跳跳地说话,欢笑声远远的张叹都能听到。几乎每一个晚上,她们都会见面,一起玩老鹰捉小鸡,一起搬着小板凳去看电视,一起围着程程听故事,一起画画胡乱涂鸦,一起在院子里瞎溜达躲避小柳老师的抓捕……但是,当在24小时中其他的时间段相遇,她们依然像是久别重逢,欣喜之情难以抑制。张叹起身过去,看到了谭锦儿。谭锦儿穿着工作服,深灰色的小西服,胸前有工作牌。她笑容灿烂地朝张叹打招呼:“张老板~~没想到你们真在呢,我带喜儿经过这里,喜儿说要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真在。”张叹笑着回应,问她:“你今天不上班吗?”“要上班,现在就去。”喜儿hiahia大笑,自豪地说她也要去上班啦。她是和往常一样,一个人留在杂货间,也就是换衣间里玩,当然,对外肯定不能这么讲,这是低情商的说法,高情商的说法是,就刚才喜儿说的,她也是去工作呢。小宝宝也是要面子的。小白听了,羡慕不已,就连喜娃娃都有工作啦,她比喜娃娃聪明,比喜娃娃大,比喜娃娃凶,比喜娃娃可爱,她可爱惨了,但她没有工作。两个小朋友不舍得分开,想一起玩,毕竟,她们其实都很孤单啊。小白不用说,跟着沉浸在失恋苦楚中的张老板,已经到了要假装忧愁来陪的地步,她很烦恼吖,闷的发毛。喜儿更孤单啦,她的“工作”是一个人呆在杂货间看绘本,看又看不懂,只能猜故事,自娱自乐,说句话的人都没有。“好吧,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酒店喝咖啡吧。”张叹说。两个小朋友耶耶耶蹦蹦跳跳,她们走在前头,张叹和谭锦儿走在她们身后,边走边闲聊,得知她前不久升任前台的值班经理了。张叹送上恭喜,谭锦儿谦虚地说,值班经理有三个人,她只是其中之一。酒店前台有三个班,一天24小时轮流值班,谭锦儿是其中一个班的经理。不过,这对她来说,也是往前跨了一大步。酒店的二楼有咖啡厅,张叹带着小白和喜儿上去,挑了一个靠窗的卡座,点了一杯咖啡,给两个小朋友点了奶茶和小点心。“hiahia,~(╯▽╰)好香吖~~”喜儿抽抽小鼻子,喜滋滋地说。张叹笑道:“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你尝尝。”喜儿不确定地问她能吃吗,张老板真的愿意请她吃吗,得知是真的,小脚晃啊晃,欢乐极了。小白则情不自禁打了个嗝,很不好意思,刚才吃小朋友们的零食吃的有点多,嚯嚯嚯~~下次她还想来晒被被。小白不由想到喜儿的被被,喜儿的被被里特别干净,没有任何零食。她便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那份小点心推到喜儿面前,请她吃,这个喜娃娃惨兮兮的,本来就没什么好吃的,还老喜欢分享给别人,自己吃别人吃剩下的,不以为傻,反以为乐,成天傻乐。她好几次带零食给她吃,特别叮嘱她要自己吃,不要给别人吃,结果回头一看,大家都在吃,就她在舔手指。工作人员给了她们平板电脑看动画片。张叹则玩手机,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没看手机。手机里没有苏澜的任何信息,她仿佛是一阵风刮过,动静很大,刮倒了一片树,留下一大片痕迹,自己却轻飘飘地走了。不过,在大学群里,有看到苏澜的聊天信息,有人问她《沉默的真相》是不是拍完了,她回答了两句,之后再没冒泡。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