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湖。林叶躺在湖边草地上,像是在看着波光粼粼,又像是在发呆。契兵营的大队人马还在原地驻扎,等了两日没见军令传达,封秀带着几个亲兵来星月湖这边找林叶请示。他问庞大海:“将军在那发呆多久了?”庞大海不爱听了:“什么叫发呆,封将军你何时见过咱家将军发呆的,咱家将军一定是在思考着如何攻破马贼山寨的大事。”封秀点了点头:“你说的在理,将军确实事事都会思谋良久,力求万无一失。”冯大海问他:“封将军,你来是找将军商量军务事的?”封秀道:“是啊,将士们都在等着将军的命令,却迟迟不来,我过来问问。”庞大海想了想,这是正经事,不能耽搁,于是和封秀两个人往湖边走。庞大海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就佩服咱家将军。”封秀问:“佩服咱家将军哪里?”庞大海道:“你看这湖水漂亮不漂亮?你看这微风清爽不清爽?你看那草地舒服不舒服?咱家将军已经在这思考了半个多时辰,这要换做是我的话,早就打呼噜了。”封秀嗯了一声,然后脚步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躺在那的林叶,此时已经没多远,所以还真就听到打呼噜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那确实是在打。封秀看了看庞大海。庞大海沉默片刻后摇头:“你看这一时间,让我都不好把话圆回来。”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封秀:“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咱家将军的过人之处就在于,哪怕睡着了,也是在梦中思考如何打仗?”封秀愣了片刻后,朝着庞大海竖了竖大拇指:“怪不得你能当亲兵队正呢。”庞大海:“我还差点当亲兵校尉呢,封将军你信不信?”就在这时候林叶忽然说道:“你不是差点,你是当上了,又下去了。”封秀问:“什么时候的事?”庞大海:“不提也罢。”林叶坐起来,看向封秀问:“将士们都憋坏了?”封秀点了点头道:“都憋坏了,一个个的催我来问问将军,到底什么时候攻山。”林叶道:“这两日,我每日都悄悄靠近马贼的山寨去看看。”封秀:“可有破绽?”林叶:“没有。”进攻马贼的山寨只有一条路上去,先要过峡谷,然后走那唯一一条进山的路。上山之后,两侧都有马贼适合埋伏的地方,只要两侧夹击,契兵营必然损失惨重。就算是过了山路,到达马贼营寨,仗就会变得更不好打。契兵营的兵力不能展开,在只有大概十几丈宽的地方攻打城寨,那就是马贼的活靶子。那些马贼个个都是射术高手,况且若要攻山,兵力聚集在这样狭窄范围,都不必怎么瞄准。封秀听完后也跟着叹了口气。他问:“将军,还没想出来什么比较省力的办法?”林叶:“倒是有一个。”封秀立刻问道:“怎么打?”林叶指了指星月湖边那些牧民:“你带上人,把他们都杀了,抢走他们的牛羊马匹,回去就说干的是山贼。”封秀一惊。然后才醒悟过来林叶是开玩笑,林将军开个玩笑,比将军说话还冷呢。林叶问封秀:“还有个法子,不过我不能去,你倒是可以。”封秀问:“只要能打好这一仗,我自然愿意身先士卒,将军只管说就是了。”林叶勾了勾手指,封秀俯身过去,听林叶把话说完后,封秀猛的站直了身子。“这也可以?”林叶:“最大的凶险,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封秀想了想,觉得确实可以试试,虽然有凶险,可要想富贵,还怕什么凶险。他深吸一口气:“干了,今夜我就去。”庞大海也在旁边听完了,然后一脸的不乐意:“将军,你这怎么还厚此薄彼?”他说:“这事我也能干,将军放着身边人不用,竟是用封将军,属下是一万个不服气。”林叶:“你真不知道为何我不找你去办?”庞大海:“属下不知。”林叶:“你该知道,但你不知,所以你更不能去。”庞大海:“到底是为什么啊?”封秀叹道:“因为丑。”庞大海楞了一下,然后气鼓鼓的走了,嘴里还嘟嘟囔囔的,看起来特别不服气。就在当夜,封秀带了几个亲兵就去办林叶安排的事,走的时候,颇有几分决然之色。不久之后,火勒族营地。封秀在一片目光的注视下,被人引领着走进了火勒族埃斤摄狼的那座大帐。走过去的时候,不少火勒族的女子都在看着他,这让封秀不得不在心中感慨......林将军果然没有骗我,这一趟算是来对了。只是,她们为何不伸手?到了大帐门口,摄狼带着他的长子七钦鹰迎接出门。摄狼和七钦鹰把手放在心口,同时俯身行礼。“我实在没有想到,我们这小小的火勒族营地,会迎来将军这样的贵客。”摄狼说话的时候,语气谦卑且诚恳。封秀笑了笑道:“我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想请埃斤帮忙。”摄狼连忙道:“冬泊是大玉的属国,我火勒族是冬泊的臣民,当然也是大玉的臣民,将军若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封秀道:“那我就真的直接说了。”他伸出手,递过去一件东西:“这个,埃斤大人认识吗?”摄狼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脸色就变了,眼神也跟着闪烁了一下。他摇头道:“不认识。”那是一把匕首,和中原人的匕首不同,他们所用的匕首也带着弧度。封秀笑了笑道:“我家将军说,我只带一把匕首来,埃斤大人未必会认得出,看来将军他果然猜对了。”封秀道:“不如这样,我现在派人回去,把人带过来请埃斤大人辨认一下?只是把人带过来说话,就不是一样的态度了。”摄狼的脸色又变了变。他认得出这把匕首,因为这匕首就是他赏给手下人的。而这个手下人,昨日去了山中给卢兰马贼送信,不久之前他还在想着,为何到今日都没有回来。摄狼假装又仔细看了看匕首,然后陪笑着说道:“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好用,刚才确实没有看清楚,这仔细看过后,已是看着有些眼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长子七钦鹰已经握住了腰畔的刀柄。他们的被人玉人拿了,足以说明他们火勒人和卢兰马贼勾结的事暴露了。封秀道:“我家将军说,我这次来会遇到两个难题,其一是埃斤大人认不出这匕首,其二是火勒族的女子太热情。”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两件事将军倒是猜错了,你看,我走到这,也没有一个火勒族的女子向我伸手,而埃斤大人你,竟是认出了匕首。”摄狼道:“若......若有什么事需要我火勒族效力,将军大人还是直说了吧。”封秀点了点头:“那就直说。”他起身,一边走一边说道:“将军派我来,有两件事和埃斤大人商量,一件是买卖,另一件也是买卖。”摄狼一愣:“我有些笨,没明白将军大人的意思。”封秀:“如果价格合适,是不是埃斤大人拥有的东西,都可以和我大玉做生意?”摄狼道:“战马,是朝廷......”他话没说完,封秀就摇头道:“我当然知道战马不可交易。”封秀端起桌子上的酒闻了闻,像是很欣赏这火勒人的酒香。“一件是买卖,意思是,如果埃斤大人愿意合作的话,以后火勒人的牛羊货物,我大玉军队每年都会定时来采买,决不食言。”摄狼眼神一亮:“将军说真的?”封秀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个前提条件。”摄狼立刻问道:“是什么条件?”封秀道:“是另一个买卖,埃斤大人卖一个人,我们就买你们火勒人的牛羊和其他货物。”摄狼做了这么多年的埃斤,能在冬泊也有一定地位,当然猜到了这个卖一个人,卖的是谁。封秀见他眼神闪烁,走到他面前说道:“我家将军说,我和埃斤大人说完这两个买卖后,埃斤必会犹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