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了一会儿,王柄权凑到没什么心眼的竹深旁边,小声问道:
“竹兄弟,赵某离京太久,不知如今形势如何,先前听你说朝政被一个宦官把持着,不知他都做过什么?”
“呵,那可太多了。”
提起这茬,竹深顿时来了精神:
“那阉狗名叫魏晋唐,在还是普通御前公公时,就已经开始欺上瞒下结党营私了,之后新帝登基,担任秉笔太监一职,权力大了,便贪赃枉法陷害忠良,但凡跟人沾边的事是一点不干。
现如今半座朝堂都是他的人,官职任免已经不是吏部跟陛下说了算,更可恶的是他增设缉事厂,名义上搜集情报、缉拿叛贼,实则就是帮自己铲除异己。
朝中不少大臣想向陛下弹劾他,折子还没等递出去人就先被关进了大牢,京城内的百姓也一样跟着遭殃,但凡白天不小心说了他的坏话,晚上就得暴毙家中。”
竹深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跟对方有什么深仇大恨,事实也确是如此。
他的爷爷本是吏部侍郎,因不愿与魏晋唐同流合污,便被调离京城一贬再贬,当年周礼三十六年的榜眼,现如今成了一处穷乡僻壤的县丞,连个官职都没捞着。
王柄权自始至终面色平静,努力不让自己露出扭曲笑容,一个祸国殃民的太监,这可是史书上才有的人物。
自己当王爷那会儿,砍了两个太监,一个内务府总管,贪赃枉法,一个司礼兼掌印,伙同造反。兴许是吓到了不少人,致使之后几十年都无人敢越雷池半步,如今逮到机会,可不得玩个痛快。
“赵兄弟,怎么看你似乎很高兴。”
“有吗?”
竹深挠了挠头,“兴许是我看错了。”
……
一行人沿着边境行走,中途见到一段深谷,正是王柄权当年一剑造成的,看着参差不齐的天堑,他不由叹了口气——做再多也是徒劳,但凡出一个不争气的后人,前面多少代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竹深见他失落的模样,还以为是在叹息技不如人,于是出言鼓励道:
“赵兄年纪轻轻就有此等剑法,已是殊为不易。那赵剑神定然是得了道的真仙,才能一剑划开疆土。
不过赵兄也别气馁,据说最近几年有人见到赵剑神四处游历,时常出手行侠仗义,赵兄若是有幸碰到,不妨拜他为师学上两招。”
王柄权闻言惊讶转过头,“有人见过赵之逸?”
竹深点点头,“我也是听别人讲的,他的长相装扮与庙宇中的泥塑别无二至,且每次出手仅有一式。”
王柄权眉头紧皱,这时旁边传来严广的声音:
“到了。”
抬头望去,前方出现一大片军营,此刻正值傍晚,炊烟渺渺,却不带多少油味,闻着最多的还是白粥香气。
一名中年人闻声从军营走出,见到严广,咧嘴笑道:
“儿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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