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来了位年轻人,面生,看着装是富贵人家无疑,说起话来跟五六百年前的人一样,却也没人敢笑话,因为这位爷刚得罪了三个了不得的人。
京城有三大恶,一是赤帮头子疤面,人如其名,脸上一道扎眼疤痕从额角延伸到下巴颏,蜈蚣爬一般。
他自称是年轻时贩卖私盐被劫了道,独自一人打十几个留下的,实则是跟有夫之妇搞破鞋,被那婆娘丈夫撞见了,对方杀猪的,膀大腰圆,提着砍肉刀追了他好几条街,鞋都跑飞了,最后在脸上留下了这条疤。
京城第二恶,捕头罗飞,在顺天府衙门任职,身手过人,一度被选入刑部。
刑部这种经常玩命还没油水可捞的地方,罗飞自然瞧不上眼,找了个理由推脱过去,第二天照旧打着巡街的幌子管沿途商贩要孝敬钱,天还没黑带兄弟出入青楼妓馆。
谁若犯了事,只要别惹到官老爷,备齐银子找他准没错,要是没银子又恰巧落他手里,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罗飞曾不止一次酒后吹嘘,他这位置给个县令都不换。
京城第三恶,名叫李贤,太后面前红人李公公的义子,名字挺文雅,却从不干人事,数年前还是个地痞无赖,不知怎地被李公公看对眼了,将其收为干儿子。
李贤也是干脆,连老爹给的姓都丢了,跟着大太监改姓李,摇身一变成了京城最跋扈的恶少,整日招摇过市欺男霸女,朝中好些官宦子弟都被他欺负过。
甭管书香门第还是高门子弟,心中对其再不屑,表面总要客客气气,毕竟这家伙糟蹋了一位七品考功郎的闺女都能全身而退,虽对男人没啥特殊癖好,可若看谁不顺眼,打了也是白打。
那个不知轻重的外来公子哥,得罪的正是这三位全京城都不敢招惹的恶人。
……
事情要从数天前说起,李大少刚从江湖郎中手里得了秘药,价比千金,号称贞男烈女沾上也会丧失理智,如饥似渴。
这种未经证实的东西他自然不会用在自己身上,歪心思一动,想起之前有个丫头得罪过自己。
那是一个大使的女儿,仗着有张好脸蛋被刘家支脉二少爷相中,居然大庭广众给自己难堪。
李贤平日胆大妄为,却也分得清轻重,并没当场翻脸,带着怒气回了家,刚走进府里,就遇到个不开眼的下人将水溅到自己身上,当即大发雷霆将其打杀而死。
火气虽然出了,但梁子可没那么容易过去,他生平最恨别人提自己的出身,说他不学无术、背祖忘宗,那女人把这三句给占全了,最可恶的是刘家二少爷为博女子一笑,还在一旁帮腔,将自己贬得一无是处。
李贤吟诗作对不会,害人的本事一拍脑袋就来,他让仆从在路边抓了个又老又丑的乞丐,又舍银子请江湖人偷偷半夜绑了那位贺姓小姐,两人麻绳捆结实,塞紧嘴巴套上黑布袋送到了自己名下青楼中。
夜半,青楼人声鼎沸,李贤来到房间,揭开女子头罩,后者目露怒意盯着他。
“别瞪了,你的刘少爷救不了你,他可是正人君子,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来这种下三滥的地方。”
李贤揶揄完,扯下了女子嘴上的布条。
“光天化日胆敢掳掠妇女,你就不怕王法?”
“我可没触犯王法,一切都是伱自愿的。”
李大少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将有字的一面露了出来,看到“合欢”二字,女子脸色瞬时白了下来。
“想必你也猜到里面的东西了,在乡下,他们管这叫‘母猪哼哼’,只一滴,刚产完仔的母猪也会起反应。”
“李贤,现在将我送回去,我可以当做一切没发生过。”
女子心中怕极,言语已经开始服软,男人没有半点怜悯,笑道:
“听说你与刘二公子已经开始找媒人了?啧啧,真是可惜,不知你那学识渊博的未来夫君可会喜欢残花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