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凤玖澜傻了,书生怎么跑了?他跑了谁带她去找地儿睡觉呢!
书生欢快无比地跑着,而好逑居周围观望的人在惊叹之余也纷纷散去,今日有幸进入好逑居住一晚的人选已然尘埃落定,他们就是想也只能等到明天了。
在楚城之中,谁都不敢在好逑居面前撒野,哪怕是城主也要给好逑居几分薄面。
于是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凤玖澜就发现了这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旭哥哥……”
欧阳旭感觉到四下无人,连忙将自己眼睛上的丝绸摘下,他的眼睛明亮如宝石,就这样深深地凝视着她,无声拥她入怀,“澜澜,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令人意外呢?”
凤玖澜敛眸,心道:对得出下联不过是因为我本来就知道这副对联!
突然,一个张狂无比的声音传来,“臭小子,大白天的吵我睡觉!”
“哎呦,师父您轻点儿,徒儿怕疼……”
后面这句话俨然就是那书生的话,凤玖澜不由得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个老头儿揪着书生的耳朵一步一步走来,他的腰上还插着一团蒲扇、一个酒葫芦,哪怕看起来已经五六十岁了也依旧红光满面。
此情此景,让凤玖澜不由得想到了一个词:鹤发童颜。
“咦,是你呀,欧阳小子。”那老头儿一见到欧阳旭,黑溜溜的眼睛都亮了。
与老头儿的热情相比,欧阳旭就显得冷冰冰了,他拉着凤玖澜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戒备地看着那老头儿。
凤玖澜不知道欧阳旭和这老头儿究竟有何渊源,然而,她就算没知识也有常识,能够和欧阳旭扯上那么一点点关系的都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
“旭哥哥,他是……”凤玖澜轻声开口,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询问和探究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一个嗜酒如命的老头儿!”欧阳旭很干脆地回答,仿佛不愿意多提起一般。
凤玖澜暗想,她的旭哥哥从来不会这样“诋毁”一个人的,他是那样的风华绝世,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字眼去形容一个陌生人呢?除非说,他们很熟……
“哟,欧阳小子,这女娃娃是你媳妇儿吧?”那老头儿跳了起来,然后摩擦双手,笑眯眯地看着凤玖澜,几乎是合不拢嘴的笑着。
欧阳旭和这老头儿,一个看起来风度翩翩,一个看起来十分邋遢,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和谐!
“澜澜,你别理他,他就喜欢这样脏兮兮的!”
话说某少主对这老头儿最大的意见莫过于此了,他有洁癖,不喜欢碰到脏东西,可这老头儿一年四季身上就没干净过,穿得跟叫花子似的,也不知道学的是什么奇怪的武功,反正他自己没在这老头儿身上讨到过便宜。
凤玖澜扯了扯嘴角,识相地不发表看法。
“你这臭小子怎么能这样说呢?老头子我不就是爱喝酒嘛,哪里脏了哪里脏了?”老头儿十分不服气,气势汹汹地朝着欧阳旭和凤玖澜的方向走来,每靠近一步,欧阳旭的眉头就皱上几分。
显然是很不喜欢老头儿身上那酒味!
“你这媳妇儿长得可真是标致。”老头儿思维跳跃,前一秒还在嘟哝这欧阳旭,后一秒那黑亮黑亮的眼光就定在了凤玖澜身上,佯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这样的人,不会让凤玖澜生起什么反感的情绪来。
欧阳旭后退了几步,和那老头保持一定的距离,手掌轻轻煽动空气,驱散那浓浓的酒味,霸道无比地搂着凤玖澜,“那当然了,比你这糟老头儿好看得不止几百倍!”
“你……”老头一下子噎住了。
老头儿想起了过去和欧阳旭接触的日子,立马停止这个话题,他在凤玖澜的身边绕了好几圈,最后才停了下来,“听说你这媳妇儿对出了那下联?”
欧阳旭不语,高高在上,心里想着:废话,明知故问!要不然你能从酒窖里出来?
“哈哈,你不是自诩才华绝代嘛!怎么,被媳妇儿比下去了,觉得脸上无光?”老头儿开玩笑道,明知道欧阳旭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调笑一番。
欧阳旭抿唇不语,对付这个聒噪无比的老头儿,最好的办法就是回之以沉默。
“前辈,旭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凤玖澜细细抚摸着欧阳旭的手背,微笑着说。
“哦,不是那样的人?那是怎样的人?”酒鬼老头儿这下子更加感兴趣了,想他那孙女儿不就是长得胖了点儿,脑子笨了点儿嘛,哪里配不上这个臭小子了?偏偏这个臭小子天天板着一张脸,对谁都没好脸色。
仗着自己有一张惑乱天下女人的脸,到处招摇撞骗,可恶极了。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眼高于顶,看上什么样的女人!
“他不是那样没有气度的人。”凤玖澜简单地陈述着,这个男人的优秀,天下人有目共睹,不需要她去重复那复杂的溢美之词。
“哈哈……”酒鬼老头儿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抽出了腰间的蒲扇,扇扇风,笑道,“这天下间恐怕也只有你会这样说他!”
“这个臭小子,心眼儿忒小,心肝儿忒黑!”
欧阳旭的脸一黑,狠狠地瞪了一眼某个有恃无恐的糟老头儿,凤玖澜却不以为然,悠悠询问,“前辈何出此言?”
“小女娃,你是不知道,别看这个臭小子天天一副心怀天下的谪仙样儿,其实心眼小得不行,才六岁就知道想心上人了,这也就罢了,眼高于顶,就他那小情人什么都好,别的女娃娃都比不上,哼!”酒鬼老头儿仿佛对这件事分外介怀,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明白,他的孙女儿哪里不好了?
听到老头儿的话,凤玖澜旋即一愣,脑海中回想起些画面,她对欧阳旭恬然一笑,轻声细语,“旭哥哥……你六岁时的心上人是……吗?”
“除了你,还会有谁?”欧阳旭好似对凤玖澜这个疑问很不满意,在他心里,他觉得,他的澜澜应该知道,从他六岁开始,她就像是一颗种子,埋在了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