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事情给陈子涵造成的心理创伤太重了。
她心地善良，很少在意尔虞我诈，甚至都不在意整个津西之地的权势演变更替。她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医术和病人。
五千个病患做临床试验，结果全部身亡！
还牵连了三百名医护人员。其中不少还是她的得力助手，跟随自己多年的学生徒弟。结果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他们被疯魔的活体尸撕咬感染，最后也变成了活体尸，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陈子涵从医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打击。
陈子涵呆若木鸡，双手抱着膝盖，像一条受伤藏在某个角落疗伤的小猫咪。
少年慢慢蹲下身，伸手抚着陈子涵的肩膀：“陈医师，如果这一场病患是自然之祸，我们留在这里做研究，寻找抗体，无可厚非。但，这分明就是人祸啊。有人丧心病狂的酿成这么大的祸患，必定要受到惩罚。如果上天不惩罚他，那么我凌杰就替天行道。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陈子涵抬起头，凝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少年继续道：“医者治病，仁者行道。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为了猎东城数十万百姓的存亡。陈医师你必须振作起来，现在猎东城的每一个人都拥戴你，信任你。如果你气馁了，如果你放弃了。那么他们心中那最后一缕希望的光。就泯灭了！他们的下场，会比你凄凉千百倍。我想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吧。”
陈子涵暗淡的眼神，逐渐浮现出锐利的光芒。
少年平静而沉着：“有人使用这样的蛊术和你争锋，为的就是摧垮你的意志。如果你就这么认输的话。那就随了他们的意愿。岂能让恶徒逍遥法外？”
陈子涵慢慢的拭去泪水，站了起来：“凌杰，你说的对。我不能让恶徒逍遥法外。”
凌杰笑了：“这就对了。”
陈子涵恢复了理智：“可是那死去的五千名患者怎么办？还有那三百名无辜受到牵连的医护人员，我怎么给她们交代啊？”
凌杰道：“对外就说你已经发现了抗体，但是在临床试验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但你已经找到了改进的方法，让大家安静等待。”
陈子涵道：“这样合适么？”
凌杰道：“当然合适，你对外怎么说其实并不重要，真相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大家活下去的希望。在这个城邦里面，希望犹如钻石一般可贵。”
陈子涵接受了凌杰的观点，重重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安排。然后跟你去津西城。”
凌杰笑了，平静而忧伤。
……
一处病房之中。
住着两个人。
小羊和她的母亲。抗体是从她们体内提取出来的。虽然给其他五千人间接的造成了死亡的后果。但是小羊和母亲的情况比之前要更加严重一些，但并且得到了控制。
这要归功于阿丑的帮忙。
凌杰端着两碗白米粥来到病房里，主动给小羊喂粥。
小羊的身体出现了溃烂，而且比之前更加严重。
喝粥的时候，每一次吞咽对小羊来说都十分吃力，表情十分痛苦。
“大哥哥，我是不是要不行了？”小羊咀嚼着粥，声音十分虚弱。
凌杰欣慰笑道：“不会的，哥哥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呢。”
小羊刚吃下去的粥，忽然就吐了出来，还带着一抹血丝。她的俏脸都扭曲了。但小羊很倔强的忍下了一切的痛苦，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大哥哥，我都知道了。陈神医在我体内提取到了抗体，拿去救人。结果害死了五千个人，还有三百个医护人员。这都怪我……”
说着说着，小羊忽然泪流满面，声音都哽咽了。
凌杰抚着小羊的小脸蛋，心中有点发酸。
那么美丽善良的小天使，何辜遭受这样的罪啊？
凌杰笑道：“小羊，这不怪你。是这毒素太厉害了。陈医师已经找到了改良抗体的方法。过不了多久，你们都会好起来。”
“真的吗？”小羊说话都很吃力。
凌杰重重点头：“当然了。明天我带你去津西之地。根治你的伤势。你好好休息。”
凌杰安慰这对母女好一阵子，还给小羊讲了好几个少年英雄的童话故事，看到小羊沉睡过去，凌杰这才离开。
当晚，易竹珠带着凌杰来到后院的一处山坡之上。
山坡顶端，长这两棵百米高的大树。
凌杰站在树下，抬头凝望。
易竹珠道：“凌杰，这就是东天王当初种下来的两棵奇树。一棵为山，一棵为水。合称山水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