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杰展现出来的实力太过惊人了。
第六界境的魏福宇原本还想找回场子,彻底解决魏家危机的事情,结果凌杰稍微施展精神界之力,魏福宇就直接被碾压了。
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魏清雪和魏珍两人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被泯灭了。
魏珍跟着跪在凌杰脚下,哀求道:“凌先生,是我父亲狂妄无知冒犯了你。我替父亲给你赔不是。肯定您原谅。我魏家上下,绝对臣服于你。”
魏福宇此刻很尴尬,楞在原地好一会儿,最后选择跪在凌杰脚下:“对不起凌先生,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请求你原谅我的无知。”
凌杰想走,但被魏清雪死死的抱住了大腿,着实没办法走。
而魏清雪简直连脸都不要了,为了让魏家能活下来,魏清雪连尊严都选择了放弃。凌杰多少有点动容。
青衫少年微微停下脚步:“你们魏家在我眼里和蝼蚁又有什么区别?当真以为我凌杰少不得你们吗?我翻掌之间就可以扶持东流城的一个九流家族取代你魏家。”
“凌杰,对不起,是我爷爷错了,恳请你再给我魏家一个机会。从今往后,我魏家上下,对你绝对言听计从,绝无二话。”魏清雪严肃发誓。
凌杰站着不动,并未表态。
魏清雪这时候冲魏福宇道:“爷爷,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你现在还不清楚局面么?张震雷,项千和庞元建三大生之境的强者都死在红盟府的手中了。我们区区一个魏家,又怎么可能和凌杰抗衡呢?快道歉啊。”
魏福宇这才如梦初醒。再次跪在凌杰脚下磕头,不断求饶。
见凌杰一直没说话,魏福宇意识到了什么,拿起一把刀,作势就要切断自己的右手,一边道:“这只手,就当是我魏福宇对凌先生的歉意,还请先生看在清雪份上,再给我魏家一个机会。”
全场都为之一振。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啊。住手啊。”魏清雪忽然冲上前,死死的按住魏福宇的手:“你都这把年纪了,要是没了一只手,还怎么活啊。”
“你别拦我,我自己做错了事,我来偿还。绝不能连累魏家。”魏福宇还在挣扎。
凌杰有些动容,冷冷道:“别在这里演了,我不想见到你们!给我滚!”
言罢,凌杰直接转身走出了营帐。
海澜看了魏福宇一眼,然后看了看魏清雪和魏珍,叹了口气:“你们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公子这一次看中你们魏家,本是你们魏家的福分,结果,你,魏福宇非要在公子面前装比。断送了魏家的大好前程。”
留下这句话,海澜也跟着走了。
剩下魏家三口。
“哐啷!”
魏福宇手里的刀,轰然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魏福宇呆呆的坐在地上:“这就是凌杰的实力么?他一个二十八岁的青年,实力怎么会强大到这个地步啊?清雪,魏珍,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魏珍叹息道:“我并不支持你去找凌杰算账的。虽然我之前没见过凌杰,但是我见过他身边的那个海澜。我隐约感觉到她的实力有多么可怕。父亲,这一次你是真的做错了,让凌先生伤了心。”
魏清雪道:“爷爷,不该一进门就对凌杰出言不逊,还这么嚣张的。想想张震雷和庞元建,他们不都死在红盟府了么?你这些年一直执着于和杨鼎一较高下,心志已经不太正常了。我们魏家,已经没有未来了。就算凌杰不公布那两张照片,光凭李老死在我东流城,我们魏家就脱不了干系,被处决是迟早的事情。”
魏福宇讷讷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我真的没想到凌杰的实力达到了这么强大的地步。我以为凌杰狐假虎威……靠的是别人的实力。我怎么知道他这么强啊!”
说着说着,魏福宇老泪纵横,居然哭成了一个泪人。
魏清雪道:“二叔,你安慰好爷爷,我去追凌杰。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凌杰的原谅。否则,魏家没了。”
说完,魏清雪冲了出去。
……
帐篷之外。
海澜走在凌杰身边,轻声道:“公子,还要诛灭魏家么?”
凌杰负手而行,叹了口气:“算了吧,刚刚我也是在气头上。我们的大敌是夏皇,魏家多少是无辜之人。再说,魏家已经成功把夏岩给吸引过来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让魏家自己玩好了。你去安排一下,今天中午,我去见夏岩。”
海澜点点头:“公子还是心善,换成别的大佬,被魏福宇这么欺凌装比,早就痛下杀手了。如何安排夏岩和公子相见?”
凌杰道:“西河就在五里外的高处。昨天晚上,魏家决堤引水,故意浸湿此地的军备物资。拖延时间。你找个办法把消息传给夏岩,就说西河上游发大水了,随时可能决堤。他会来视察的。”
海澜道:“公子真是好办法,很多事情都安排得不留痕迹。可万一夏岩不来怎么办?”
凌杰道:“我看这一次来视察粮库的人,他们都躲在营帐里面吹风喝茶。唯独夏岩亲力亲为,一件一件的核对物资账目,看的出来,他很在意大夏帝国的利益,是个爱护子民的善心之人。得知上游要决堤,他一定会来。”
海澜心中对凌杰十分佩服,恭敬道:“公子运筹帷幄,如此甚好。我会不留痕迹的把信息传给夏岩。”
凌杰点点头:“那我就在上游堤坝,等着夏岩。”
说完之后,两个人分别,各自行动。
西河,是一条河流,算是东流城的两大母亲河之一。西河很大,河面宽有五百米,深有上百米。一旦发大水决堤,淹没良田,很容易造成数百万人流离失所。
历史上,就发生过好几次这样的事件。
为此东流城耗费巨大的心里在粮库大营上游三里之地铸就了一个堤坝,名为西山坝。
堤坝铸就至今已经有上百年,早已经破旧不堪,发个大水决堤,大家都不会觉得意外。
西山坝两侧是密林,风景很好。
堤坝旁边,凌杰坐在石头上垂钓。
上午的太阳有点晒,将凌杰的影子拉的很狭长。
周围无人,唯有青衫少年。
银狐趴在凌杰的肩膀上,冷不丁的道:“大哥,你都没有在鱼钩上房饵料,这怎么钓得起来鱼?你当鱼是傻子啊。”
凌杰耸了耸肩,道:“学学姜太公嘛。万一钓到了呢。”
银狐不以为然:“我看你是疯了。不过你在别的地方又过于谨慎了。见夏岩一面,真的要这么谨慎么?”
凌杰道:“当然。”
银狐道:“为何啊?”
凌杰道:“夏岩和魏家的所有人都不同,和中鼎王父子也不同。和其他人谈判,哪怕破裂,我直接杀了就好。但是夏岩是皇子,如果谈判破裂,他就知道我来了东流城,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有生命危险。而我,又不能杀他。”
银狐道:“为何不能杀?你连中鼎王府的三百万大军,十万修者大军都杀了。多一个夏岩,也无妨的。”
凌杰道:“不一样,皇子身份特殊,如果我杀了一个皇子,那么我们红盟府和大夏帝国再没有化解矛盾的可能。而且我需要为东征军翻案,就必须依靠皇室的力量,对抗大夏帝国可以,但诛杀皇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不然翻案的事情就难做了。”
凌杰说的是实话。
翻案,终究还是要靠皇室的力量,才能够让在位的夏皇重查当年的旧案,承认自己的错误。
凌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另外一方面,夏岩和别的皇子不同。他是苏贵妃的儿子,而苏贵妃应该是苏慕容的姐妹或者堂姐妹。我不想让苏慕容难做。”
银狐点了点头:“我大概明白了。你担心谈判破裂,让这一次前来东流城的红盟府成员被围剿。”
凌杰道:“不错。所以,我和夏岩的谈话,必须要隐秘。而且,要谨慎。到时候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要格外谨慎。”
银狐没再多问了。
时间逐渐流逝。
正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凌杰本能的以为是夏岩来了,顿时稳住心神,装出一副继续钓鱼的样子。
“凌杰先生,对不起!”
身后传来的是魏清雪的声音。
凌杰愣了一下,全身松弛了很多,不冷不热的道:“我已经饶恕了你魏家,你还来做什么。”
魏清雪穿着白色的吊带裙,一双修长的大长腿上穿着黑丝,走到凌杰面前,直接跪在地上:“我知道先生海量,不和我魏家计较。但我心中惶恐,仍旧要代替我爷爷给你道歉。求得你的原谅。”
凌杰继续垂钓,并不说话。
虽然她是个大美女,但面见夏岩将至,凌杰没这个心思。
魏清雪道:“就在刚刚,爷爷和父亲已经把魏家家主的位置传给了我。我身上带着魏家的大印,可以决定魏家的一切大小事务。我带着魏家上下所有人的歉意,请求公子原谅。”
凌杰微冷道:“你居然一路跟踪我。我很厌恶别人跟踪我。不要惹我生气,你走。区区一个魏家,我不放在眼里,也无意要屠灭你们。我之前说那样的话,无非是给魏福宇一个教训罢了。”
魏清雪忽然拿出一把很短的刀,静静的审视着手里的刀:“无论如何我魏家已经没有退路了。郭相他们已经让人去找李老了。李老的死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李老死在东流城,哪怕公子不曝光那两张照片,我魏家都脱不了关系。为了平息公子的怒火,我魏清雪,甘愿献上自己的向上人头。只求公子能庇佑我魏氏一族,错误是爷爷引起来的,和无数族人无关。那些族人们都是无辜的啊。”
说完,为情绪一把将脑袋磕在地上,三拜九叩之后,魏清雪这才抬起头来,凝望着前方的青衫少年,笑道:“其实,我很佩服公子的行径。月之战后,从来没人做到公子这般。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放不下俗世陈见。也因为我太过惧怕大夏帝国的缘故,才会认为公子是帝国公敌。其实,人终究要有一死,至于他死的时候,处于什么立场,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自嘲的冷笑,随后再次道:“我祝贺公子带领红盟府更进一步,登临九天。请公子庇佑我魏家一族。”
说完,魏清雪猛然举起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就要切下去。
她用的力气很大,这一刀下去,肯定要把脖子切断不可。
凌杰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这么刚烈。
为了魏家一族上下,一力扛起所有的责任和罪过,甘愿赴死。
这份情义,倒是打动了凌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