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诚意伯等几个勋贵看他可怜接济一二,不然真就沦落到乞讨为生。
这天诚意伯刘孔昭在秦淮河畔宴请一个朋友,便把朱由崧叫过来让他蹭一顿酒,上了画舫之后才知道刘孔昭宴请的竟是阉党余孽阮大铖。
朱由崧便有些后悔,现在东林党人全面把持朝政,身为阉党余孽的阮大铖在南京已经成为过街老鼠,跟他搅一起能有好果子吃?诚意伯糊涂。
万一被哪个御史看见上朝参他一本,就麻烦大了。
“福王,你且忍耐。”刘孔昭看见朱由松闷闷不乐,打了个酒呃劝道,“上刚愎,早晚必然兵败徐州,大事仍然还有转圜的余地。”
建奴已经打到徐州,这个消息早已传回南京。
眼下南京街头巷尾,甚至于烟花柳巷都在说这事。
江南士子若是不能就徐州战局发表一番独到见解,甚至都不好意思寻花问柳。
经过东林党以及复社的数十年努力,在野士子议论朝政在江南已经蔚然成风,南京官员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未必。”朱由崧摇摇头说,“圣上据说颇为知兵。”
朱由崧跟刘孔昭一样,做梦都盼着崇祯兵败徐州,最好兵败身死,但不敢说。
“圣上知兵?”阮大铖嗤的笑出声,“若是连圣上也敢称知兵,那么煌煌大明只怕就没有不知兵之人矣。”
“先生慎言。”朱由崧吓得脸都白了。
“福王你怕什么?又还有什么好怕的?”刘孔昭几杯黄汤下肚,狗胆也变壮了,“你还真就相信传言是真的?你真相信是圣上带着王家彦他们从北京溃围?你真相信圣上带着赴难九卿到察哈尔蒙古转了一圈?都是假的。”
赴难九卿,是南京官场对孟兆祥他们九个的统称。
甲申国难,文官就只有孟兆祥他们九个跟着崇祯从京师溃围而出,因而收获了一波巨大的官声,只是七品御史的陈良馍也成了赴难九卿之一。
因为谁都看得出,陈良馍早晚必然跻身九卿之列。
“没错,是假的,是假的!”阮大铖也坚信这是假的。
刘孔昭接着说道:“事实的真相估计是平西伯吴三桂派了一千夷丁于甲申日从朝阳门杀入北京,将圣上和孟兆祥他们九个接出来,多半就是如此。”
“对,定是如此。”阮大铖也已经喝高了,红着脸说道,“我准备写一出新戏,专说靖康年间故事,金兵南下,钦徽二宗及大量宗室公主皇子遭掳,唯独赵九以知兵着称,率领九卿杀出汴京,先捣黄龙再下临安建立南宋。”
“先生醉矣,酸矣,可不敢这么说。”
朱由崧听到阮大铖这么说,吓得起身要走,却被刘孔昭按回椅子。
“有何不敢?我阮大铖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看人的本事却是一流,我跟你说,我阮大铖看人就没走过眼!”阮大铖酒壮怂人胆,把心底隐藏的对东林党还有对崇祯的怨气终于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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