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去看旁边一身赤色锦袍的朱濂溪,一进门,楼采便跪倒在地,向太上皇行礼。
寒蝉也跟着行礼,顺便和朱庭芝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
“抬起头来。”
太上皇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让在场的几人都有些怔愣。
楼采也是一愣,不过圣命难违,还是依言乖乖的抬起了头来。
太上皇眯眼细瞧,脸上的神色愈发阴沉。
这个女子一进门,他便觉得有些眼熟了。
现下细细观瞧,更是确认了自己的感知。
这张脸,的确跟一个熟人很像。
尤其是那眉眼,如同被一层轻云薄雾所笼罩,瞧起来,楚楚可人、惹人心怜的很。
不是像朱庭芝的母妃又是像谁?!
而将一个像自己母妃的女子派去朱庭芝的身边……
目的何在,昭然若揭!
甚至不必这女子开口说些什么,太上皇便已经确定,此女,绝对是朱濂溪派去的!
因为外人,根本不会知晓一个深宫妃子长什么模样的。
几人都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唯有朱濂溪,俊眉微皱。
半晌,太上皇才再次开口道:
“说说吧,你将那串藏有毒虫的佛珠赠与广玉王,居心何在?”
楼采重又畏惧的低下头去。
想起裴枭然曾对她说的话、见的人,楼采默默地深呼吸了几口气,终于拼出了惊世骇俗的勇气,一字一字道:
“回……回太上皇陛下,小女……小女原是圣上身边的一名不起眼的小宫女,偶然一次机会近身伺候圣上之后,圣上便让人交给了小女一串佛珠,让小女前去四皇子府,前去勾引四皇子殿下……
然、然后,趁机将这串佛珠赠给四皇子殿下,再让四皇子殿下贴身戴着,绝不能稍离片刻……
至于佛珠里有什么……其实,小女、小女也不知道……”
最后一句当然是撒谎,不过是楼采为了求生而编造的谎言而已。
朱濂溪的眼神猛地沉了下去。
他瞄了楼采一眼,轻描淡写的,却让楼采的背脊一阵生寒,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栗起来。
朱濂溪记得,楼采父母的小命还捏在自己的手里。
按理说,楼采绝不敢做任何违背他的事情的。
看来有人已经先他一步的将楼采的把柄给救走了。
也怪他之前一心只想着除掉朱庭芝,竟是忽略了这等小人物。
有句话说得真好,人啊,总是在阴沟里翻船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朱濂溪沉声道:
“朕根本就不认得这个女人。
也不知她是受了谁的支使,编造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谎言,跑到父皇的面前来污蔑我的清白。
还望父皇明察。”
说完,深深一拜,镇定自若,丝毫不见任何事迹败露之后的慌乱与心虚。
还意有所指的看了朱庭芝的方向一眼。
朱濂溪笃信,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朱庭芝是不能拿他怎么样的。
仅凭一条佛珠?
那佛珠上又没有刻着他的名字,有谁能够证明,这串包藏毒虫的佛珠,一定是出自他手?
就算刻了又怎样?
会写字的人有的是,谁都能将他的名字刻上。
所以,在证据稀少的情况下,朱濂溪自是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