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然满脑袋问号,可又不好去揭人伤疤,只好忍下满心不解,继续道:
“刚才来的那个人,是谁?”
能让百里烈鸢如此嫌恶的人可不多,因为他一般不将别人放在眼里,更别提嫌弃了。
换言之,对于与己无关的人,百里烈鸢连嫌弃都懒得。
这句话让百里烈鸢微微沉默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应道:
“他是大殷皇帝。”
“你皇叔?”
对于自己的皇叔,干嘛那么嫌恶啊?
莫非是因为皇位?
也不大对。
若只是因为皇位之争,那他对他的皇叔应当是恨才对。
这种好像嫌弃什么脏东西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啊喂!
裴枭然原本以为问了之后,自己会变得更清楚。
没成想,却是变得更迷糊了。
她索性不再多问,而是道:
“跟我走吧,秦观和百里余念还在朱雀等着你呢!”
百里烈鸢看了她一眼,指指自己的脚下。
裴枭然蹲下身,这才发现,百里烈鸢的双脚被人用粗粗的锁链给锁住了。
不过那人对他不错,锁链上都被缠了厚厚的纱布,免得伤到离王殿下那娇嫩的皮肤。
“你皇叔明明对你还不错啊……”
裴枭然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随后掀起百里烈鸢的衣摆,开始研究起怎么打开这锁链来。
“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百里烈鸢看着裴枭然的发顶,问道。
裴枭然头也不抬道:
“就这么找到的啊,一座寝宫一座寝宫的底下密道找,总能找到的。”
百里烈鸢眸中露出几分讶异神色,随即被笑意所掩盖。
“你倒是好本事,这么复杂的密道,你也能不迷路。”
裴枭然‘啧’了一声,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道:
“迷路就等于死,我敢迷路吗?离王殿下?”
看着那被自己蹂躏的通红的双唇,百里烈鸢有些蠢蠢欲动,声音也微微跟着变低了一些:
“是秦观给你的地图吧?”
裴枭然点点头,继续低头研究。
“你就这么过来?你那夫君……不会吃醋吗?”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百里烈鸢都没能继续接到从朱雀那边探来的消息。
也因此,他并不知道朱濂溪已经被砍头的事。
裴枭然撇撇嘴,道:
“殿下有所不知,我那位夫君呀,已经因为造反而被诛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百里烈鸢仔细观瞧她的神情,却没有找到一丝异样的情绪,就跟谈论天气一样的稀松平常。
不知为何,他竟因此而感到一阵莫名的开心。
当然,当然,人家命都没了,他却为此而开心有些不厚道。
于是,他兔死狐悲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尽量放的很沉重道:
“节哀。”
裴枭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百里烈鸢也装不下去了,只得转移话题道:
“方才你为什么不出声?害我差点伤了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裴枭然耸耸肩,不甚在意道:
“你伤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