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澜从将军府出来之后直接回了李府,收拾了一下细软,就去了清紫苑向琳琅告别。伶琅也刚听到消息,正打算往将军府赶,被月澜阻止了。“还是让他自己清净一下吧。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人待会。”否则,这么大的打击,他恐怕很难恢复正常。“可……”伶琅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放弃。目光随即落在她肩上的细软,怔愣了一下:“月姑娘,你要走?”“是啊。我原本来李府就是为了徐百源,如今我已经放弃了最初的目的了,那么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可以来绣斋找我。”“伶琅会的。”伶琅有些不舍地看着她。虽然跟月姑娘接触的不多,可月姑娘虽然有时候嘴上不饶人,可却从不耍心机,倒是难得空透的一个人。……看着她渐渐走远,伶琅叹息一声,下一刻,一把剑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脖颈上。一个黑衣人立在她的面前,脸上带了面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双眼,杀气斐然,声音低沉狠戾,一看就知道是时常在刀口上舔血的人:“那个女人是谁?”伶琅捂着心口,不敢乱动,“你、你说的是谁?”“刚刚和你说话的女人!”“你……你想干什么?”伶琅警惕地看着他。这个人打探月姑娘干嘛?“快说!”黑衣人手里的刀向下一按,血丝顺着锐利的刀锋向外流,伶琅吃痛,却是摇了摇头:“我不认识那个人……”“你在说谎!”“……”黑衣人眼底的狠戾把伶琅吓到了,可想到如果这人对月姑娘有伤害之心的话,自己万一说出去,岂不是害了月姑娘?想到这,她摇摇头:“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你……”黑衣人眼底一道冷光掠去。“啊!有刺客!”突然一道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黑衣人眸色一冷,立刻收了剑,以手背为刃,劈向了伶琅的脖颈,她嘤咛一声,昏了过去。黑衣人看到这,身影一闪,也连忙离开。朝着月澜离开的方向而去。……月澜回到绣斋,心情一直不好。等关上隔板,看着几日没有回来的绣斋,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她把小绿蛇放出来,趴在桌子边缘,神情萎靡:“墨凌,你变成人跟我说说话吧,我心情很不好。”小绿蛇睨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心情不好的?“薛玉晏死了啊。”这个世间每天都有人死,她这时候死,只说明她阳寿已尽。“喂!你怎么这么冷血啊?”小绿蛇冷冷笑了一声:本君原形是蛇,本身就是冷血动物。“……”月澜无语地瞪着他,干脆撇过头去,该死,这还不如不跟他说话,本来想让他说些好听的,结果现在倒好,她心情更糟糕了啊!“你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你想救活薛玉晏,也不是没有办法。”突然,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冒出。月澜吓了一跳,再转头,就看到墨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回了人身,幽绿的眸仁流光溢彩地看着她,看得她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只是……“老大,你每次变身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啊,蛇吓人也能吓死人啊!”她心脏的承受能力已经严重负荷了好伐?墨凌斜睨了她一眼。后者立刻噤了声,好吧,您老人家妖力强,您是老大!她叹息一声:“我是有办法,可是……我不想害了他们两个。”“但是,你当时想从徐百源身上拿到灵印,跟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当然有区别了。”月澜不满地睨了他一眼,“反正我现在就是不想取了。”如果取出他身体里的灵印,需要用徐百源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她宁愿再寻找下一个人了。“……”墨凌的眸光慢慢变得幽深,突然冷笑一声,“既然想变成人,就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你没有问过,怎么知道徐百源不想牺牲换回薛玉晏的命?”“不用问也……知道啊。”她的声音说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嗡嗡嗡,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从今日所见徐百源的反应,她如果说了,徐百源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换回薛玉晏的命。可就算换回了又如何?难道要看着另外一个人痛苦?她现在甚至都记不得自己当初到底为何会那么狠心从另外三个人的身上取下了灵印,虽然她也是用他们最想要的东西换来的,可……她突然有种自己像是一个刽子手的感觉。“墨凌,我怎么办?我现在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我走不出来了……”“那就不走。”墨凌眯着眼看她一眼,半晌,幽绿的眸仁掠过一道意味不明,缓缓站起身,走进了内堂,独留下月澜一个人哀叹。她到底要不要问徐百源呢?问了是个悲剧,不问,它现在也是个悲剧啊。……月澜纠结了一晚上也没纠结个所以然来。第二日她更是无精打采,伶琅告诉她,徐百源昨日一把火把薛玉晏的尸首烧了。因为刺杀皇帝是灭九族的大罪,她就算死了,也是要鞭尸,游行示威的。徐百源不愿她死后也不安生。竟然趁着禁卫军不备,一把火烧了整个将军府,差点连他自己都烧死在喜堂里。月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怔了怔,看来,这是上天替她做了选择吗?既然已经烧了,那么生死有命,她可以继续寻找下一个灵印拥有者了。“月姑娘……”伶琅想起什么,突然有些犹豫地看着她。“怎么了?”月澜回头。“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得罪什么人?”月澜摸了摸头,“没有啊。除了你李妍儿,我可不记得还有的罪过谁。”月澜难得开个玩笑。只是伶琅想到昨日那个黑衣人,还是不安,她扯了扯月澜的衣袖,道:“月姑娘,伶琅是说真的,昨天你离开之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逼问我你的身份和下落。”“黑衣人?”月澜怔了怔,扭头看向一旁的墨凌。后者原本是在看一本书,听到这,也抬起头,眸光掠过一道异色。“他其他还有没有说别的?”“……没有。”伶琅摇头,“后来府里的仆役发现了他,喊了一声,他把我打晕了就离开了。”“好,我知道了。”月澜眉头拧起,只是一排除就猜到那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了,想到那日在将军府见到的穆天胤,神色掠过一道凝重,自己到底露出了什么破绽,竟然让他猜到自己就是秦月澜?“月姑娘,你没事吧?”“哦,没事。”月澜摆摆手,“伶琅啊,你先回去吧,这几日没事不要来绣斋了,我可能有事要离开几日。”“……嗯,好。”伶琅点头。